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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硯齡伸至一半的右手,眸中更多了幾分防備與警惕。
讓眾人訝異的是,眼前的長孫妃顧硯齡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孝順而溫和,此刻也只是平淡地收回右手,看了看手上被打的通紅的印跡,隨即毫不在意的放下手,語中滿是耐心。
“阿九想睡前來看看曾祖母,看看曾祖母這兒是否有需要阿九侍奉的地方。”
聽到這兒,眾人中除了榆嬤嬤皆為顧硯齡這般溫順而謙恭的舉止而動容,可眼前少女越這般,郭太后便越覺得厭惡,而榆嬤嬤也越是覺得這位長孫妃心機太過深重。
“你給哀家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
聽到郭太后沒有一絲感情的冷語,顧硯齡淡然一笑,卻是更為體貼道:“阿九留在慈寧宮,為的便是侍奉在曾祖母的膝前,曾祖母如此,可是阿九哪裡侍奉的不好?阿九願意改。”
“你”
郭太后被此話氣的一滯,原本稍稍通暢的胸口此刻又梗的難受。
眼前的少女看似謙恭柔順,方才的話卻是句句告訴她,當初是她將其召入了慈寧宮,因而此刻即便是再礙眼,她也要順著懿旨留在這裡,哪怕是礙她的眼,戳她的心。
“如今這般,你可滿意了?”
顧硯齡聞言佯裝不明道:“阿九不懂曾祖母的意思。”
恰在這時,奉藥的宮娥走了進來,殿內漸漸寧靜了下來,顧硯齡卻是上前接過藥來,以眼神示意那宮娥退了下去,那宮娥小心翼翼地看了郭太后一眼,終究還是將藥遞給了顧硯齡。
眼看著顧硯齡攪了攪,隨即坐在身前,正要將一勺藥遞上去,郭太后卻是抬手將碗打翻在地,隨著藥碗砰然炸裂,濺起沾滿藥汁的碎瓷片,郭太后眸中幾乎是無法抑制的憤怒道:“大將軍方在遼東出了事,你顧家便平步青雲,你以為哀家是傻子嗎?”
這一刻殿內似乎平靜了,連半點聲音都沒有,顧硯齡耐心地抽出絲帕擦了擦手上的藥跡,平靜而恭順的話語漸漸響起。
“大將軍回京是朝議的決定,四叔與長兄擢升也是朝議的決定,阿九不才,但後宮不得干政的祖宗規定卻是半點不敢違逆,曾祖母方才所言,阿九的確是不明白,還望曾祖母恕罪。”
說完話少女轉而抬起頭來,眸中是毫不猶豫地堅定與坦蕩,而方才“後宮不得干政”這一句話,卻是如尖利的錐子般鑽入郭太后的心中,少女的話,分明是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卻讓她絲毫無法反駁。
作為蕭家太祖立下的規矩,便是如今的她也不敢公然違背。
眼前的顧硯齡幾乎是個軟釘子,讓此刻的郭太后絲毫也拿捏不得,胸中的氣滯也越發嚴重了些。
就在此時,一個內侍匆匆忙忙走進來,快要近前是,險些絆了一跤,還未到近前便腿一軟跪了下去,眾人看去,只見其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全身抖如篩糠,此刻連話都快說不全了。
“太太后,不,不好了”
郭太后原本滿腔怒火,一看這內侍更是忍不住隨意抓住手邊的手爐砸下去道:“又是何事!”
那滾燙的炭火跌落了那內侍一身,幾乎瞬間便能聽到皮肉被燒出的“呲咧”聲,在場的人不由抖了抖身子,皺眉低下頭去,而那內侍明明燙的直叫喚,卻在看到郭太后剜人的目光時努力咬緊牙關道:“奴婢該死,是陛下的聖旨下入魏國侯府,侯爺此刻已經被請入詔獄了。”
“你說什麼?”
郭太后幾乎一瞬間直起身來,力度之大險些未跌下榻去,聲音更是尖厲而扭曲。
那內侍見此不由打了個顫,更加小心道:“侯爺因參與淮王謀逆,在奉縣私自冶煉兵器,訓練軍隊攻擊錦衣衛,如今已被帶入詔獄了。”
這一刻殿內的氣氛似乎被凝滯,凍結,在場的宮人皆是驚慌失措的抬頭,彷彿重重霧靄下,一道雷終於劈了下來。
這天,終於是要塌了。
郭太后身子僵直的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可怕,而下一刻便見其再也受不住,傾身死死抓住床沿,吐出一口血來。
隨著榆嬤嬤的驚叫聲,郭太后一個背子仰過去,嘴邊還沾著黏稠而鮮紅的血跡,直直地倒在軟塌上,幾乎能聽到“嘭”的一聲。
“傳太醫!快傳太醫”
榆嬤嬤衝破喉嚨的嘶吼聲頓時響在耳畔,顧硯齡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卻是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平靜。
這一幕在她的腦海中已經預想了太多次,而這一刻,郭家是真的走到了盡頭,再無完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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