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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唯靜靜負手立在門外,聽著屋內的對話聲,臉色卻是一如既往地淡然,跟在身後的內侍都不由縮了縮脖子,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
“吱呀”
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原本沉浸在安逸中的靈寶正要開口罵,當一看到走進來的人時,幾乎是僵在了那兒,連話都忘了說。
馮唯穿著墨色大氅,臉上並沒有怒色,一雙眸子只不過淡淡從屋內掠過,最後落在了跪著服侍的小內侍身上。
可即便是這般,也讓靈寶嗅出惶恐的氣氛來。
“師,師父”
靈寶語中不由有幾分結巴,順著馮唯的眸光看到跪在腳下服侍的人,靈寶只覺得體內的血都在倒流一般,幾乎是瞬間赤著腳從舒服的熱水盆中踩到冰冷的地面上,因為動作太急,慌張之間,靈寶險些帶翻了熱水盆,一時間濺出許多水來,灑了一地,更打溼了他的半截褲腿,顯得極為狼狽。
然而靈寶並沒有反應的時間,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上前跪到馮唯的腳下,極為恭敬道:“師父,您您怎麼來了。”
屋內氣氛似乎漸漸冰冷起來,馮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然地略過靈寶,走到靈寶方才半躺的軟塌上坐了下去,下一刻便抬眼看了看周圍的人。
“都下去吧,靈寶,你留下。”
聽到此話,眾人皆如蒙大赦般行禮應聲,隨即爬起來便戰戰兢兢地朝外退。
唯獨只留下一個晴天霹靂下的靈寶,跪在那兒身子直打顫。
“離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聽到馮唯的話,靈寶小心翼翼地跪著爬過去,始終沒敢抬起頭來。
就在靈寶跪的膝下冰冷而發麻時,頭頂上響起了馮唯平淡而聽不出絲毫語氣的聲音。
“今日你當值,晌午時你去哪兒了?”
聽到這話,靈寶心中猛地一跳,自己明白這是在問自己為何沒有及時稟告嚴惟章與謝昀之事。
靈寶努力整理了心緒,隨即抬起頭來,頗為恭謹道:“回師父,那時小春子恰好來與我說,御馬監有事要尋師父,師父您不在,我便只得先行去了一趟,那時徒弟離開了乾和宮,對嚴閣老參劾謝編修一事,尚不知情。”
“哦?”
馮唯微微抬了抬眸,看著腳下的靈寶道:“這般巧?”
靈寶聞言有幾分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回師父話,徒兒不敢胡說,您可喚御馬監的人來問詢。”
話一說完,馮唯並未再問,卻是淡淡地看著靈寶,眸中雖無半點審視,卻是攜著無盡的壓力,如冷鋒般朝靈寶射去。
靈寶努力使自己頂著這一目光,絲毫未敢將目光移開。
“靈寶。”
耳畔陡然聽到喚自己,靈寶驚得心中一顫,隨即出聲道:“徒兒在。”
馮唯微微傾了傾身,隨即淡然出聲道:“記住了,你是我馮唯的徒弟,莫將從前魏安那套東西再搬了出來。”
聽到此話,靈寶驚得冷汗淋漓,還未出聲,便感覺到眼前的馮唯站起了身,落下的陰影讓他更為害怕,卻是聽得最後一句。
“咱們都是斷了兒孫緣的人,當初魏安的乾兒子再多,臨到死了,照樣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日後,那些個規矩該改的都給我改了,我馮唯,可沒想再帶一個魏安出來,要了自個兒的命。”
話音一落,靈寶便感覺到眼前的陰影瞬間移開了,驚得其當即抬起頭來,膝行爬到已經走遠的馮唯背後哭道:“靈寶知錯了,靈寶以後再也不敢了,都是徒弟豬油糊了心,一時不知道高低,但徒弟絕不敢做魏安,師父對徒弟有再造之恩,徒弟也更不會去害師父,求師父原諒徒弟。”
聞得此言,走遠的馮唯只停頓了一刻,側首間淡然地只說了一句話:“起來吧。”
話音落盡時,屋內已只留下靈寶一人。
靈寶身子猛地一顫,瞬間如送下的箭弦一般,癱坐在地,明明是大冷的天,身上卻已被汗溼透,即便坐在地上的那半邊身子都僵冷了,也都忘了一般。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春漸至,溫暖的陽光灑向地面,似乎染得桃花更為嬌豔動人,微風輕拂,粉嫩的桃花瓣漫天飛舞,裝點了整個京陵城。夕陽西下時,一行大雁在天際飛去,燦爛的雲霞印紅了整個天空,看起來舒服而寂靜。
此刻皇宮內也分外安靜,只能看到偶有粉裙宮娥結伴而行,低聲笑語,走過遊廊小徑。
長春宮內,厚重的軟簾早已被換下,替上了更為輕薄的桃花簾,掀簾而入,華貴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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