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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徹查起來。
可即便如此,只要崔文程留在大理寺中,他自有的是法子讓人悄無聲息地死在裡面。
到那時,一個犯人死在牢裡,即便是父皇察覺出異樣,也不會興師動眾去查。
而那崔文程一旦丟了命,這兵部尚書之位便是真正懸住了,要安插他的人進去也的確不難。
可如今,就因為何潤文那個廢物。
崔文程被轉送詔獄,人人皆知那韓振位高權重,從不與人講半點人情,去了詔獄,那崔文程儼然便脫離了他的掌控。
再想要除,便是比登天還難。
即便他有能耐將手伸進去,一旦被察覺,反倒惹得一身騷。
原本再順利不過的計劃,就這樣因為一個小小的何潤文而懸住了。
叫他如何不恨!
蕭衍雙拳漸漸緊攥,眸中的怒意幾乎沖天而起,但在下一刻,息德卻見自家主子緩緩坐了回去,彷彿入定般,漸漸平靜,漸漸沉默。
蕭譯。
謝昀。
還有東宮,顧家,謝家。
都不要急,慢慢來。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一個小小的崔文程,留了命如何?
都不過是秋後的蚱蜢,又能蹦多久。
第四百零五章 浣衣局
一陣凜冽而寒涼的西風掠過,帶著浸骨的冷意,掃去了秋日裡最後一絲暖意,轉眼間,時光便如掬於掌心的細水,一點一點的從指縫流出,消失的沒有一絲痕跡。
十二月的京陵是冷冽的,殿外廊下的風呼呼而響,將京陵這第一場雪吹落,只見夜幕墨色如錦,重重籠罩而下,皇城處處懸掛的宮燈,將一處又一處黑暗的角落點點照亮,鵝毛一般的雪花薄薄落下,從廊下看去,幾乎瀰漫了人的眼眸。落於地上的那一刻,便倏然消失,只留下微微潮溼的印跡。
行走在甬道之中,穿梭在遊廊之內的宮人皆已換上了薄襖,腳下的步伐越發快了幾分,呼吸之間,白息如煙一般彌散在空中,抬頭間,彷彿連那瓦簷下,都倒懸著瑩瑩的冰晶,冰冷的水珠自上滑下,順而落在庭下,漸漸凝結成霜。
如此滴水成冰的夜裡,似乎只有坐在升著地龍的屋裡,烤著栗子,品著熱茶才是極為合適的,可此刻在德勝門以西的浣衣局,卻是極近最後的忙碌。
陰沉沉的夜色中,微弱而昏黃的綢燈懸在廊下,在地上落出一片光暈來,一眼而去,約莫幾十名服侍宮女皆穿著最為低等的灰藍粗布薄襖,盤起的髮髻間至多點綴著一兩隻早已不時興的絹花,似乎因為戴的久了,就連那本來亮麗的顏色也褪去了幾分,顯得寒酸而可憐。
漿洗的聲音此起彼伏,這裡的宮女們沒有旁的宮那般纖纖好手,更沒有敷上較好的香粉,只是如呆滯的木偶一般,木然坐在小凳上,默然埋著身子,彷彿永遠也不覺疲倦地雙手搓洗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錦繡華服。明明那一雙雙手都早已裂開了無數個深紅的冰口,卻仍舊將手無數次浸入眼前冰冷的水中,一雙雙眸子與那一張張晦暗的臉一般,麻木,沒有一絲情緒。
就在這枯燥之中,一個腳步聲漸近,只見兩個小宮女恭敬地打著綢燈先從廊角轉過來,而在其後,便是一位穿著得體的年長嬤嬤走過來,人方站在廊前的石階上,原本沉浸在手中活計的宮女們似乎一瞬間便活了過來,連忙爬起身來,快速而迅疾地斂身下拜,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不加掩飾的畏懼與討好。
只見那嬤嬤居高臨下地掃過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角落一個並不起眼的宮女身上。
“杏花。”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都不由隨之看過去,只見立在其中的那名宮女身形微微一僵,隨即慢慢走了出來,低頭間,仍舊能夠看出那張臉上已是毫無生氣。
“奴婢在。”
女子的聲音喑啞而麻木,沒有絲毫的波動。
只見那嬤嬤從上至下略微瞥了那女子一眼,隨即出聲道:“跟我來。”
眼看著那嬤嬤懶怠多言,轉身便要走,誰知站至最前的一個宮女卻是不由開口道:“曹姑姑,杏花偷懶,還有四五盆的衣服還未洗呢。”
轉身間,便能看到那說話的女子容貌算是這其中出挑的,眉目之中閃爍著幸災樂禍之意,隨即便上前恭恭敬敬地討好道:“奴婢的已經完成了,姑姑若是有什麼吩咐,不如讓奴婢替您做罷。”
周圍的人都寂靜下來,低下頭,悄悄抬眸看著廊下,只見昏黃的燈光下,那被喚為“曹姑姑”的嬤嬤眼尾含著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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