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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精緻的笑容，將手搭在摩南比什公爵的手上，步履輕盈地隨著他走入中心舞池。

周遭的人群似乎騷動起來，我的眼風一掃而過，不出意外地收穫了一大堆的奇異表情：諾爾丹子爵的臉漲成豬肝色；薩格里潘特侯爵狀極難堪；詹姆斯伯爵還算鎮定，只是眼光閃爍不定，與我一接觸便迅速轉移開來；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煞白，不知所措地望著我；更有一干貴族閨秀臉色千變萬化，令我歎為觀止。

第五章 舞會驚情（14）

原來光是欣賞這些難得一見的表情已經是值回票價，我暗自好笑，幾乎忍不住要在臉上表現出來，眼光卻不期然與阿瑪克尼亞公爵碰個正著。

我不會看錯了吧？公爵眼中竟然有一絲恍惚。對上我的目光，公爵淡淡地把臉側向一邊，第一次避開了我的目光。

我拋開心中的訝異，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將目光收回，面向摩南比什公爵垂下眼簾，按照慣例優雅地行禮，等待著音樂響起。

在我頭頂響起哧哧的笑聲：“您在尋找剛才那位貴族嗎？如果我記得不錯，那應該是索瓦家的卡斯特王子吧？恕我冒昧，敢問您人雖然在舞池中，但心是否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擺脫我這個不討人喜歡的舞伴，前去會您的心上人？”說話的人語氣活潑，硬是把一句輕慢嘲諷的話說得像是無傷大雅的玩笑。

我抬起頭，他彎彎的嘴角帶著笑容，宛如春風，分明是一張年輕朝氣的臉，笑起來尤為優美動人，卻偏叫我看不順眼。

“您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剛才確實有人不顧貴族的身份和禮儀，居然做出偷窺他人的行為，難道說那人就是公爵您嗎？多麼令人驚訝！我真不願意相信和承認。”

我的語氣帶著故意誇大的訝異，臉上也配合著做出相同的表情，然後滿意地看著摩南比什公爵的笑容出現一絲裂縫，這時音樂適時地響起，我優雅地揮動手臂，腳尖開始點地、旋轉。

“那我是否該為我的失禮向您道歉？不過也要請您原諒我的輕率之舉，因為我實在訝異，絕沒想到那樹下舉世少見的俊俏少年竟然是公主您女扮男裝，不然我還猜想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在宮廷之中上演一場驚世駭俗的戀情。”

我轉身，靈巧地用腳尖跳出一個複雜的舞步，然後對他展露一個毫無瑕疵的笑容，彷彿我正在看著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物：“那麼，公爵，也許我該恭喜您的運氣，順便讚歎一下您的眼光，同時還要感謝您對我的讚揚。”

他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對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照單全收的輕鬆態度感到驚異，卻又馬上恢復成高雅中帶著戲謔的表情。

看來，這個人變臉的速度和我有得一拼啊。呵呵，可是我的臉皮厚著呢，大人，您儘管放馬過來吧。

“公主的美名確實名不虛傳，而且言辭如此有趣，聽聞拜倒在公主裙下的男子不計其數，看來絕不是謠傳哪。”他煙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不經意地提起，卻確實地觸及我的不耐之處。

“是嗎？我倒是不介意他們傳得更起勁些，這樣一來，說不定我還真能收羅一批不貳之臣呢。”我終於忍不住露出冷笑的表情。

“呵呵……”他輕輕地笑出聲來，眼睛亮晶晶的，光耀照人，褪去輕慢高傲，露出和年齡相符合的開朗神情，“您的話還真是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了，您如果也總是被人這麼問，我敢打賭，您還會說出比這更有意思的話來。”我笑意盈盈，語氣輕鬆愉悅，眼神卻不那麼友好。

“原來您經常被人誇耀啊。”他笑得更厲害了，連眼睛都彎了起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真的很適合笑呢。

“是啊，幾乎可以讓我對自己的魅力信以為真了。”我覺得自己臉都要開始僵硬了，看來長時間地保持笑容，而且還是虛假的笑容確實很不容易。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藉此放鬆麻痺的面部肌肉，卻意外地從公爵眼中捕捉到一絲狡黠，趕緊在臉上恢復毫無意義的笑容，腳下可不敢怠慢，和著音樂踩著節拍，舞出最後絢麗的一步。

終於完結了，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討厭跳舞，厭倦這無休止的舞會和尋歡作樂。

再度施禮，我準備好表情，只待對方還禮便立刻離開。可是對面毫無動靜，我抬眼一看，摩南比什公爵正解下衣領上佩戴的紫色薊花，伸手要別在我前襟的扣眼上，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扭身閃避：“您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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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舞會驚情（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