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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破城而入,他也自然要離開了,和宛儀一起離開。
可是韓逸之卻未看見宛儀,也未看見她的孩子,“宛儀娘娘呢?”
“她先走了。”墨淵道。
“她走了?!”韓逸之睜大了眼睛,他原本還願意去相信,妖是有情的,她對主公一片深情,可是如今,她的逃離卻讓騰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有怒火也有哀傷,他突然想起了皇宮外的聞歌。
“她得了訊息,上仙不會放過破壞大事的她,她只能離開,不然會反倒會害了我們。”墨淵的口氣很平淡,其實是否能夠成功的逃出去,他已經不在乎了,父皇走了,宛儀走了,他們的孩子也走了,他還有什麼可牽掛的呢?
韓逸之皺了下眉頭,他應該去找聞歌幫忙麼?
墨淵繼續說,“逸之,今日不是你成親的日子麼,那姑娘……可是你之前喜歡的?”
“不是……”韓逸之搖頭,“只是好在未行完禮,不然如此,倒是耽誤了人家……”
墨淵聽出了他話裡的悲哀,只是此時的悲哀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悲哀,而是一個王朝的悲哀,“罷了,罷了,你也走吧,這裡不要留別的人了……”
“我不走,我必須要保護您的安危!”韓逸之單膝跪下,忠誠的說。
“你留著……”墨淵淺笑了一下,“又有什麼用呢?這是天要滅朝,誰都阻攔不了。”
韓逸之愣住了,天要滅朝,誰能阻攔?主公不能,宛儀不能,聞歌也不能……
主公一路逃亡能否成功,誰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必須保護主公,直到死為止,這一路逃亡,是一條生路,還是逆天的死路呢?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無論怎麼走,他和聞歌都不會有結果,就像主公和宛儀一樣,因為他是人,她是妖。
在他們之間,太多的距離無法跨越,太多的差距無法填補。
他向皇宮外走,身邊不時有抱著包袱逃走的太監,宮女,他一路走,心裡越發的悲涼,原本這些妃子宮女太監都是必須守著皇宮的,主公仁慈,隨他們逃竄了,他說,“既然已經無法在庇佑他們,又何必去阻攔他們尋找一條生路呢?”
他走到宮門外,就看見在那裡來回踱著步子的八哥,一見他出來,立刻揚起嘴角,似乎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大步走過來,“傻瓜,想清楚了吧!”
他看著她,依舊那麼神采飛揚,一切那麼美好,可是他卻必須開口,他說,“聞歌,我不能娶你,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兩眼一瞪,“你說什麼?”
他看著她,堅決地說,“因為,你是妖怪。”
因為,你是妖怪。
這六個字像針一樣紮在聞歌的心頭,這種答案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她沒想到,她聽了真的會心痛,會怨恨,會不甘,“你說什麼?”
韓逸之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因為你是妖怪!你生來是妖,就沒有資格和人在一起!”他幾乎是飛快地說完這些話。
八哥使勁的睜大了眼睛,可是眼淚還是流了出來,她從不流淚,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她去流淚,可是此時,淚水卻止不住的向下流。
“你這個傻瓜!”她揚手就要打他,他沒有避讓,可是她的手揮到半空中時,卻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太監宮女們從他們身邊匆匆跑過,沒有一個人多看一眼。
她不是一個會被人欺負的人,誰欺負了她,她就會衝上去,打不死也要打殘他,可是在這一刻,她卻像是失了力氣,眼前的這個人,眼神堅決,她想衝上去打他,咬他,撕碎他,可是她卻更想他說一聲,聞歌,我要娶你。
韓逸之垂著的雙手,拳頭緊握,只是聞歌並未看見,淚水迷糊了她的雙眼,他咬了下嘴唇,然後毅然轉身,走進了那片紅牆黃瓦中,只給她留下一個背景,他沒有回頭。
“你給我等著!”坐在地上的聞歌吼道,“你就是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聲音如雷一般洪亮,響徹了整個皇宮,韓逸之繼續向前走,如果做鬼能和她再見……這也許是一個好的盼頭,有了這樣的念想,他腳下的這條路,似乎也不在顯得沒有盡頭了,又走了幾步,他停下腳步,還是忍不住轉了頭,只是再回頭,遠處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慌張的守衛趕緊把硃紅的宮門關上,門漸漸關上,縫隙越來越小,可是再怎麼看,也不見了她的身影。
他揚了起嘴角,抬頭一看,卻發現今日的天空格外的碧藍。
君若聞歌,可知吾心?
君若聞歌,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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