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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個哥哥一個都不成器,既然接班無人,那麼煽風點火,興風作浪的人,再歸到死人身上,難道覺得官場民間所有人全都眼瞎了耳聾了?放心睡吧,明天就算是亂糟糟的一天,也牽扯不到我們身上。”
正如汪孚林所說,從第二天一大清早開始,南京城上下就亂成一團。先是有人在大中橋上叫囂跳河,然後在圍觀人擠了裡三層外三層之後,當眾捶胸頓足,說自己是昔年浙軍舊部,悔不該聽了在東城兵馬司做事的一個袍澤蠱惑,去挑唆之前被抓的那秀才燒了意文書肆,前晚灌醉了蠱惑自己的那人,方才得知其乃是受人指使,想要挑起應試秀才們同仇敵愾鬧事,算計南京守備太監孟芳,如今他得知事情真相後悔不迭,只能跳河求死。
這些話自然引來一片譁然。因為圍觀者中也很有幾個秀才,眼見人竟然真的跳水,立刻就有人大聲叫嚷,不能讓證人就這麼死了,當下自然有好些人下水救人,把人送到了應天巡撫衙門,事情須臾就驚動到了張佳胤面前。
然而,這並不是唯一一處事發地點。在南京守備太監府的門前,身材粗短眉目有傷的何四也被另一個漢子拖去了出首。在見到孟芳之前,那人同樣嚷嚷了一回與大中橋上差不多的陳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聽見了。而孟芳行事自然不比張佳胤要遵守官場規矩,自家的意文書肆被人燒了,哪怕對於財產而言,損失不過極小,可對於面子而言,卻損傷極大,他已經夠火大了,當即便命人刑訊何四,果然逼問出背後有人在指使。
守備太監以及應天巡撫這兩頭全都被驚動了,接下來事情自然快速發酵,應試的秀才們憤怒地去了宮城外陳情,哪怕自從遷都之後,除了仁宗年間太子朱瞻基曾經短暫地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這座宮城裡早就空了,可並不妨礙生員們發洩怒火,同時要求把之前幾個無辜被抓的秀才放出來。
而守備太監孟芳和應天巡撫張佳胤一來二去接觸了好幾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以至於在前任魏國公徐鵬舉去世之後,擔任南京留守的臨淮侯李庭竹,不得不在一大把年紀的情況下出面來當和事老。
明初開國功臣的後人,多半在洪武晚期的連番大獄以及靖難之役再加上永樂初年的風波之中,被清洗殆盡。不少世襲罔替的爵位全都早已停止了承襲,直到嘉靖年間,這些功臣後人方才重新得以再次走上高階政壇。這其中,李庭竹便是這些洪武勳貴後人當中,最傑出的一人。
這天他在南京守備府擺下宴席,請了孟芳和張佳胤一塊過來,親自敬過酒之後屏退隨從,便鄭重其事地說出了一句話。
“一場縱火鬧到如此沸沸揚揚,二位莫非是想讓朝中認為二位無能,鎮不住東南?”(未完待續……)
第四六六章 路過的幕後黑手
李庭竹是曹國公李文忠的後裔,昔年祖上乃是國公,嘉靖的時候續封爵位卻只封了侯。而就是這個臨淮侯,原本也根本輪不到他。嘉靖十一年初封臨淮侯的是他堂兄李性,可這位侯爺貪圖享受,樂極生悲,兩年後就一命嗚呼,連子嗣都沒有留下,爵位便落在了李庭竹的父親李沂頭上。
李沂也是襲爵兩年便過世,二十一歲的李庭竹便承襲了臨淮侯爵位,三年之後才二十四歲,就掛平蠻將軍印出鎮湖廣,三十四歲提督操江,率水師抗擊過倭寇,在淮安當過漕運總督,後任南京中軍都督府掌印,隆慶五年接替了徐鵬舉擔任南京守備。要知道,這一職位幾乎長久以來都是被魏國公一系把控,旁人插不得手,即便這次是因為徐鵬舉廢長立幼,襲爵官司打到御前,爵位給了徐邦瑞,但南京守備落在了李庭竹身上,仍是因為朝中對他的看重。
哪怕沒有太過輝煌的戰績,不能和戚繼光俞大猷這樣出身民間的英雄相比,但從一介籍籍無名的功臣子弟走到今天,李庭竹自有過人之處。此刻一句話說得孟芳和張佳胤齊齊色變,他卻從容自若地說道:“我今年已經六十了,倚老賣老說一句,此次風波,在背後挑事的人卻一點行跡都不露,自然是居心叵測。燒了孟公公的產業,激起孟公公的怒火,然後抓秀才,再激起秀才們的公憤,如此兩邊對掐起來,不利的不止是孟公公,還有其他更多的人。”
他毫不忌諱地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繼而又沉聲說道:“皇上登基不久,雖是首輔張閣老和馮公公精誠合作。內外都算穩當,這時候東南突然發生這種亂子,傳上去讓人怎麼想?要查可以,但不能再和之前那樣大張旗鼓,而是應該暗地追查,二位認為是不是?孟公公是懷疑有秀才暗中作祟。而張巡撫是認為有人故意挑撥士子,這些想法都沒錯,可沒有證據,就不能結案,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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