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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設法插手此次鄉試錄取的舉人名單以及名次。而是優哉遊哉,半點不插手。然而,他不去攬事,別人卻終究不敢完全撇開他這個唯一可以監臨內外的巡按御史。
畢竟,他可算得上是兩廣總督凌雲翼的代表。
只有汪孚林自己知道,此番鄉試。凌雲翼根本就沒吩咐他要干預考試結果,只特意囑咐了公正兩個字。他也摸不準對方到底是真這麼想,還是僅僅做個樣子,真正的囑託是吩咐了別人,故而乾脆也懶得想那麼多,一切秉持本心而已。
這一日,當正副主考和幾個同考官邀了他去監督排名次時,他便直接過去了。可這一去,發現自己竟是給別人吵架當仲裁的。他就不免後悔不該來這一趟,乾脆隨手拿了那些即將成為舉人的秀才卷子一份份看,雖是快速瀏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名列前茅那幾個人的水準確實很不錯,比他當初現在都強!
而同考官們還在吵,正榜末尾和副榜的人選問題要吵,備卷不夠要不要搜全部落卷要吵。五經房的五經魁要爭,而五經魁中誰才是鄉試解元更是要爭得面紅耳赤。哪怕等到正榜基本定下。到了拆開彌封,開始倒填最後五名榜單的時候,還是吵個沒完。
“我這房中徐兆奎文字最佳,文體更是穩重!”
“穩重就是死氣沉沉,自然是這鄧宗齡的經義為冠!”
“誰說的?南海人王學曾的文章,風骨凜然。正是名臣風範!”
“各位還是省省吧。當然是鄭偉。此人那是番禺名士,若不能為解元,傳揚出去,我看各位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罵取士非人!”
汪孚林很想嘆氣,尤其是當正副主考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而這五經房的同考官竟然扭頭看他,赫然意思是讓他來決定前五名歸屬時,他就更不樂意摻和了。要說這前五名都是舉人不錯,可解元寶座對於士子來說何等要緊?說不定某些人明年就能及第,也就是差不多和他平起平坐,甚至會進翰林院為庶吉士,他這不是平白無故得罪人嗎?因此,他想都不想就推脫了。
“各位才是閱卷的內簾官,按照規矩,拆開彌封之前,名次不就已經有定論了?既然如此,該怎麼填怎麼填。只要不違各位本心,遵照文章好壞,那就行了。要是真的實在決斷不下,就請二位正副主考酌情審定。”
幾個同考官原本也是做個樣子,見汪孚林似乎來真的,他們方才面面相覷了起來。他們大多都是布政司兩位布政使以及前任石巡按聘取來的,按察使凃淵只秉公請了一位副主考,所以他們分外擔心汪孚林雞蛋裡挑骨頭,尤其是聽說了這位到了廣東後那眼睛裡不揉沙子的名聲。所以,這一次的評卷,哪怕布政司有所授意,他們也只敢把得了囑託的人名次放在後頭,而且特意把前五名留出來。
他們想讓汪孚林代表凌雲翼做決定,可沒想到汪孚林竟然真的啥都不管!
直到這時候,主考官江西吉安府學教授劉明學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隨即便沉聲說道:“既然汪巡按如此說,便照之前所議,番禺人徐偉這份卷子,該當為頭名解元!”
第一名定了,接下來的名次自然也就容易定。這下子汪孚林才算真正見識到,所謂嚴格的規章制度,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完全嚴格貫徹。傳說中說是最後填榜才拆彌封,可這規矩和事實完全不同。別說殿試的時候天子大多迷信,有時候看到一個好名字就會給人一個好名次,看到一個不合心意的名字就會把人往後挪,就是鄉試這些考官,要是真的不知道誰是誰,只憑謄錄出來的硃卷,萬一把上頭關照要取中的人給黜落了怎麼辦?
更不要說,前十的名次問題是大有門道的。
正榜填完,等到提調官韓守約填了副榜,這兩榜完全齊備,由其護送了出去張貼,這鄉試終於告一段落,汪孚林這才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而這時候,在貢院裡硬生生捱了十幾天的周叢文終於得以離開回家,和進來時的精神煥發相比,離開時的他雖說還談不上形銷骨立。但那也是得用兩人攙扶著出去,即便如此,周家人過來接時,依舊為了他的劫後餘生喜極而泣。而汪孚林出貢院時,卻還特意掃了一眼兩邊牆上的那些帖卷。
在這發榜的大好日子,又有幾個人會去關注卷子遭到帖出處理的那些失敗者?
同樣匆匆離開貢院的。卻還有邱四海。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個尾巴,因為在貢院的那些天,汪孚林宣召過的幾個差役他都一一試探了一遍,除卻楚福這個幸運兒,其餘人都不過是被叫去吩咐某事而已。而且直到汪孚林出貢院為止,都根本就不曾再見過他,彷彿完全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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