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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掌道大人上書彈劾司禮監掌印馮保的事情,你們倆應該也聽說過了。可以說直聲震天下,實在是讓人欽敬。然而,馮保畢竟根深蒂固,我有些擔心。”
平心而論,趙鵬程並不是那種急公好義到連自己的性命前程都不要的人,可汪孚林先是為他求過情,緊跟著陳炌又彷彿知道他心下所求似的把他調到了廣東道,讓他過上了舒心日子,他很不希望自己再換上司,更不希望再攤上曹節這種小肚雞腸的偽君子。故而,他決定儘自己所能,幫汪孚林做點什麼。
見蔡光安和秦玉明都沉著臉沒做聲,他就誠懇地說道:“我不求二位兄臺做別的,只求大家發動關係打探打探。上次勸諫元輔奪情之事,朝中就動了廷杖,而馮保當初在聖駕登基時便敢站在身側受群臣跪拜,囂張跋扈那就更加勝過元輔了。如果萬一馮保假借聖母以及皇上的名義……”
“停,停!”這次王繼光終於忍不住叫停了趙鵬程,臉色不善地說道,“你之前硬是說你來和這兩位說,敢情就是想說這個?我說趙老兄,你真是夠愣的,怪不得之前在山東道會被你那個掌道御史拿捏成那樣子!皇上已經大婚親政了,你懂不懂?就算馮保從前是掌管批紅的司禮監掌印,可他倚老賣老還轄制著皇上,皇上能容得下他?這時候,群起而上跟著炮轟馮保,那才是應有之義,你居然讓人家幫忙打聽怎麼救掌道大人,太迂腐了!”
趙鵬程和王繼光雖說是一路來的,但根本就不是相同性子的一路人,被王繼光這樣大嘴巴一噴,他頓時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就低吼道:“你懂什麼?你見過皇上幾次,居然就擅自揣摩皇上的心思?凡事要從最壞處去想,別老是想著出風頭!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掌道大人當然會想著造造聲勢,讓我們一起上,可見他是生怕害了我們!”
“你這是膽小怕事!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種事就應該迎難而上,勇往直前!”
“你……不可理喻!”
蔡光安和秦玉明本來以為人家今天請他們來是商議事情的,結果沒想到兩人居然窩裡反了,早就從最初的呆滯狀態陷入了看戲狀態。等到更理智一點的趙鵬程終於意識到自己和王繼光幹了一件蠢事時,再想要重新拉回到之前說正事的氛圍,卻也已經為時已晚。他只能瞪了王繼光一眼,有些尷尬地解釋汪孚林為人如何如何,卻沒想到被蔡光安一口打斷了。
“好了,趙侍御不用多說了。”蔡光安看了一眼秦玉明,見其用非常微小的幅度對自己點了點頭,他就沉聲說道,“關心則亂,像趙侍御說的,胡亂出去打聽,我覺得很沒必要,反而顯得我們心虛,所以,我們不妨靜觀其變。而像王侍御說的,跟著掌道大人也去彈劾馮保,反而會被人扣上結黨的大帽子。掌道大人既然坦坦蕩蕩,根本就沒有馮保能夠揪得出來的過錯,誰能拿他怎樣?”
蔡光安起頭,秦玉明也跟著擺事實講道理。到最後王繼光固然非常不忿,可趙鵬程卻隱約品出了一點滋味,心想這兩位不是都說最孤傲不合群嗎,怎麼卻還是挺有分寸的人?等到這一餐沒滋沒味的聚會餐之後,他送走蔡光安和秦玉明,少不得拉著王繼光千叮嚀萬囑咐,生怕這傢伙真的跟著汪孚林湊熱鬧,那就真的是用性命搏出名了。
汪孚林的下屬們尚且千般滋味在心頭,而這件事情的當事者們,也全都是連夜在行動。
乾清宮中,萬曆皇帝朱翊鈞簡直想要大笑三聲,若非教養實在是太好了,他還想在床上去打幾個滾以表興奮。一想到馮保從前摁著他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彷彿馮保都是對的,他全都是錯的,還動不動就在慈聖李太后面前告他的狀,這次汪孚林卻直接上書參了個七宗罪,他簡直解氣極了!因此,旁人面前他不敢說,卻獨獨讓人請了張宏來,拉著老太監嘀咕了老半天,那歡呼雀躍的勁頭根本憋不住。
可張宏自己都被汪孚林這“孤注一擲”的大手筆給鎮住了,哪裡有興趣陪著小皇帝高興?他只覺得整件事透出濃濃的陰謀味道,最重要的是,這根本就和他了解的汪孚林這人的行事宗旨截然不同,而且汪孚林壓根就沒給他送信來。按照往常的習慣,汪孚林在做大事之前,哪次不是會事先從他這裡打探各種訊息,做好了萬全準備?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心裡是這麼想的,當張宏出了乾清宮沒多久,就被馮保派來的人攔住,客客氣氣請去了宮城之外的河邊直房,他就更加確信了。進去之後,他卻不見馮保的蹤影,看到的只有馮保的掌傢俬臣,滿臉皮笑肉不笑的張大受。
那一刻,他就知道,不論從前自己和馮保看似如何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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