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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李成梁放在遼東總兵的位子上,而且在其身後鼎力支援,這其實是前首輔高新鄭的主張,元輔張先生只不過是繼續沿用了此人。嘉靖年間,遼東戰局糜爛,十室九空,拋荒的民田不計其數,也就是到了隆慶,文有張學顏,武有李成梁,這才好轉了許多。遼人守遼土,這正是先帝那時候就定下來的。”
儘管看到朱翊鈞那張臉一下子就黑了,田義還是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勸道:“皇上若是留一個李如松也就罷了,可李家其他兒子如今都在遼東軍中……”
朱翊鈞拳頭砰的一下砸在扶手上,怒聲說道:“可按照從前的規矩,出外為總兵官的,不都是正妻嫡子留在京城?”
“皇上,那是開國那會兒,武將功高,名聲大,所以防備森嚴,現在這規矩早就不是從前那光景了……”
“可朕怎麼聽說,戚繼光在薊鎮卻沒有帶著髮妻?”
那是戚繼光和髮妻早就鬧翻了,所以如今就帶著寵妾和兒子在身邊……
田義在心裡這麼說,可在皇宮裡說戚繼光寵妾滅妻,日後萬一朱翊鈞也這麼幹,露出一點口風,他就不要活了,因此,他只能換了一個方式說道:“皇上,薊鎮和遼東情形不一樣,更何況,戚大帥不是薊鎮本地人。而遼東若不是啟用李成梁和一大批本地將領,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家園不被虜寇佔領,這才奮勇拼殺,那麼地處察罕兒部、朵顏三衛外加女真人三面夾擊的遼東,哪裡撐得到現在?所以,朝廷對遼東文武這才一貫優容,自然不會拆散人家妻兒……”
好說歹說,總算是讓朱翊鈞打消了那念頭,田義在告退離開乾清宮時,雖說大冷天卻前胸後背都是汗。他自問並不是想要往上爬,這才幫著小皇帝出面去籠絡汪孚林,希望將馮保和張居正一分為二把持的大權給奪回來,而是因為從小在內書堂就養成的忠君意識。正因為如此,他才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張居正和馮保看似對朱翊鈞的培養教導不遺餘力,可光會讀經史子集有什麼用?
人的野心會因為地位不同而不同,朱翊鈞身為天子,只要左右有近侍一挑撥,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要拿回權力,可與此同時,手段跟不上想法怎麼辦?
當回到司禮監之後,田義便拐去了內書堂。
洪武年間朱元璋嚴禁內臣認字干政,但整個大明朝有且只有朱元璋一個勤政的皇帝,到了永樂年間,朱棣就設了文淵閣,挑選翰林入閣票擬辦事,自己只管根據票擬酌情硃批。等到了仁宗宣宗,這兩位進一步把閣臣的權力擴大不說,就連硃批也懶得幹了,宣德皇帝直接把批紅大權下放了一大半到司禮監不算,還設了內書堂,一次性挑選了兩三百個小太監入內讀書。
至此之後,大明朝在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之外,又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非內書堂不入文書房,非文書房不入司禮監。
只不過,相比如張璁桂萼這樣從未進過翰林院的人,還能夠因為嘉靖皇帝的特旨出任翰林院掌院學士,然後再升入內閣,那些沒進過內書堂的太監自然不可能再回內書堂,和一幫小宦官一塊讀書回爐再造,所以像劉瑾魏忠賢這樣的固然一時不可一世,可真正說起來,真正從內書堂出來,有文化有志向的太監個個都瞧不起他們,就和張璁桂萼在翰林院鍍過金,別人也瞧不起他們一樣。
眼下在內書堂這裡讀書的,全都是些剛剛淨身入宮,年齡不超過十歲的孩子。每年一選,無一例外都是精心挑選聰明俊秀,適合讀書的,可以說是百裡挑一也不為過。相比外頭那些進士從小啟蒙讀書,一步一步科舉上來,這些小宦官的師資力量更加強大,因為在此教習的全都是翰林院中的資深翰林!
這會兒田義和內書堂掌司陳矩在窗外看著裡頭這些小太監們讀書,田義就忍不住嘆道:“歷來這些教習,有的為了異日登閣拜相,從教習的時候就開始鋪墊,進出司禮監時更是處處與人交好,比如嚴嵩;有的為了讓宦官們太監們懂得忠孝節義,將來能夠匡扶朝綱,操碎了心,比如當年的陸深陸子淵;也有的那是根本就不屑於教導宦官,覺得只不過刑餘之人,比如說正丁憂的沈仲化學士。”
“要不是少時入宮,要不是進了內書堂,咱們這輩子也就是目不識丁之人而已,哪裡知道忠孝節義?只不過,幾百號人進來,要立足又豈是那麼容易的?稍有不慎就要被前輩欺負,被同學****,而上頭髮的書本根本就只是虛應故事,要不是我拜在老祖宗高公公門下,他私底下贈書,哪有今天?”
陳矩亦是如此感慨了一番,等到了他這個內書堂掌司辦事的地方,屏退了下人,他這才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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