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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別猶豫,趕緊先去瞧一瞧,那場景實在是不大適合放在門口太久。”
汪孚林只覺得莫名其妙,可聽到門外腳步聲匆匆遠去,彷彿封仲竟然跑去看熱鬧了,他這才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隨即笑吟吟地說道:“看來那位名聲在外的張三老爺給我帶了個驚喜來。走,劉勃,咱們也去看個熱鬧!”
跟著汪孚林這樣的主君,劉勃一貫覺得從來都不像是為人走狗。他並不是希望上下之間稱兄道弟,可汪孚林拿他當成自己人信賴,說話常常是你我相稱不說,咱們這種詞語常常非常自然地流露了出來,讓他覺得異常親切。更不要說當年活得艱難的他如今終於娶了媳婦,小日子過得滋潤無比。因此,跟在汪孚林身後走出外書房時,他的腰桿挺得筆直,比當初曾經跟胡宗憲時還要覺得自信和驕傲,這會哪像是去看熱鬧,更像是去和人打仗!
而當汪孚林來到大門口時,這才知道封仲為什麼傳了一句話就匆匆跑了,而明小二為什麼會委婉讓封仲捎話說那場景不適合放在門口太久。
因為在這業已天寒地凍的天氣裡,張泰徵正光著上身揹著荊條跪在門口,那畫面美得簡直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若不是程家衚衕素來不是人來人往的要地,他一貫不大接受請託的名聲在外,否則眼下這一幕若是傳遍京師,張泰徵以後就甭想做人了……當然,只要他不給家裡人下禁口令,只要有幾張嘴往外一張揚,張泰徵還是別想做人。就是對張四維來說,這也是不小的打擊。
他和張四維之間的仇怨,往上可以追溯到他剛登第成為三甲傳臚那會兒,在京師也有不少人知道。就算他放話說要因為汪道昆的那番迴音找張四維討公道,張四維卻因此直接讓長子登門賠禮,這態度不是不誠懇,而是太誠懇了!更何況,今天張泰徵不是一個人來的。
汪孚林瞥了張泰徵身後,正站在馬車前的張四教一眼,這才發現此人和張四維頗為相似。只不過對比張四維多年官場歷練下來的沉穩,張四教就多幾分倜儻風流,瞧著只不過三十多歲,風華正茂,怎麼都不像已經四十出頭步入而立之年的中年人。然而,不論是之前劉英訴說的那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張四教,還是眼下張泰徵負荊請罪的這一幕,他都絲毫不敢小看對方。
要知道,張泰徵這一跪,並不僅僅是個人丟臉,而是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蒲州張氏對他服了軟!
儘管張泰徵坑過自己好幾回,但既然沒有真正吃過虧,汪孚林對這位張家長子與其說是痛恨,不如說是覺得這傢伙實在是悲情人物,因此在出門之後的片刻驚訝猶疑之後,他就立刻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竟是彷彿全無芥蒂一般,把張泰徵給攙扶了起來,這才不解地問道:“張兄,你這負荊請罪實在是有些突然。我和令尊固然因為政見不同等等有些小齟齬,可你又不是他,用不著替父來請罪吧?”
張四教研究過汪孚林往日的行事風格,一貫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絕對不存在那些多餘的仁慈之心。所以,在他看來,汪孚林看到昔日算計過自己的張泰徵俯伏在腳下,怎麼都應該冷嘲熱諷,出一出心頭之氣。可是,看到汪孚林這舉動,又聽到這話,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汪孚林。
這不是什麼寬宏大量,而是汪孚林根本就看不上張泰徵賠禮道歉這種規格,沒聽他直接把帽子扣到了張四維頭上?
也正因為如此,看到張泰徵徒勞地掙扎了兩下,卻是沒有抵擋得住汪孚林那生拉硬拽,對著那張假笑的臉,竟是蠕動嘴唇說不出一句場面漂亮話來,張四教心中越發失望,只能上前拱手長揖。
“汪掌道,在下蒲州張氏,張四教。今日家兄早起去內閣時,曾經特意囑咐我,務必對汪掌道解釋清楚。收到松明山汪司馬送給家兄的那封回信之後,家兄又驚又怒,反覆查了好幾天,最後質問大郎時,這才得知竟然是家門不幸,大郎因舊怨銜恨於你,於是冒了家兄之名寫信去徽州。家兄聞聽此事險些氣暈過去,故而命我帶著大郎來負荊請罪。此等不肖子弟,任憑汪掌道處置!”
笑眯眯地一隻手扶著張泰徵的胳膊,汪孚林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張泰徵聽了張四教這話之後,僵硬的身體竟是打起了哆嗦。他心中暗歎世家子弟看似落地就享受各種榮華富貴,可一樣要承擔責任,尤其是家族並不會無休止地一直提供庇護,一旦家族本身就面對危機,自己又犯了大錯,那麼被當成棄子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因此,他斜睨了張泰徵一眼,見其那毫無生氣的臉上盡是絕望,他就笑了一聲。
“原來之前那件事不是張閣老,而是張兄乾的?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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