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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得過,靠得住。等你為你祖父守完七七之後再去,如今且不用急,這事我並沒有打算立時三刻就能成。”張居正沒有再多說,見張嗣修唯唯諾諾答應了下來,隨即告退離開,他看著那滿地碎片,他的臉色便冷了下來。
從前是從前,日後他再用人,不會再不論資格,只論才能和膽色了!那些被他提拔的能吏,未必會感謝他的提拔,只認為那是應該;而那些沒有被提拔,一直都是熬資格往上走的人,卻反而會痛恨他打破官場常規。也就是說,自詡為君子的人,不論他對他們如何厚待,這些人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反對他,唯有那些小人,在他大權在握的時候,卻一定會亦步亦趨跟著他!
昔日讀史,他曾經暗地裡笑過王安石用人不明,如今細細想一想,那何嘗不是因為自詡為品行高潔的人,全都不屑於站在新政那一邊?
鄒元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上疏,終於讓塵封已久的廷杖找到了用武之地。就連曾經應汪孚林之請,婉轉讓朱翊鈞找藉口沒用廷杖的張宏,這一次也緊閉嘴巴不發一言,而朱翊鈞這個小小的皇帝更是意識到,某些文官為了某些堅持究竟多麼不要命。如今,內廷之中糾結的,反而只是打多少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按照李太后的意思,不拘多少,打死算完,可畢竟這不是杖殺宦官宮人,而是朝廷命官,她到最後便不耐煩地隨口道了個兩百。
朱翊鈞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張宏,雖說肚子裡還是憋氣,可想到張誠這個頗為忠心耿耿的心腹內監也在私底下對自己說過,某些熱衷於上疏的官員恰是越壓制越來勁,捱了廷杖就四處宣揚的性子——張誠卻還藏著話沒說,為了張居正動廷杖,天子成什麼了?他遲疑片刻,就有些猶猶豫豫地說道:“要麼,打一百算了?”
“老孃娘,皇上,廷杖若真的多過一百,也就是一團爛肉了,錦衣衛那些校尉的本事,卻不是吃乾飯的。”這一次,馮保終於開了口,卻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若真的要人死,別說一百兩百,就是二十四十,也能生生把人打死。老奴斗膽多嘴一句,八十足夠,只要死要活,還請老孃娘和皇上示下。”
聽到真的要定死活,李太后頓時猶豫了起來。她當然不是什麼菩薩一樣的人,哪怕不過是泥水匠的女兒,進裕王府之後多年都只是一介都人,可既然能夠在穆宗隆慶皇帝一登基後就冊封為貴妃,而後又是皇貴妃,她在女人堆裡廝殺出來,哪能心慈手軟?所以,她在微微沉吟之後,便衝著馮保問道:“雙林,是死是活,又有個什麼說法?”
朱翊鈞聽到李太后竟然只問馮保,根本不徵詢自己的意見,臉色頓時不大好看。只不過,在沒有親政之前,他這個皇帝基本上沒有什麼發言權,甚至就連李太后,也基本上從不質疑外廷的決議,因此,他也只能眼神複雜地瞥了馮保一眼。
“廷杖死個把人,其實容易得很,不說別的,武宗正德年間,世宗嘉靖年間,兩次廷杖都是打了上百人,死了十幾個,真要下狠手,至少得多死幾十個。說到底,這廷杖對於外廷那些文官來說,也就是個震懾,讓人活著血淋淋地抬出去,然後再發配充軍,效果遠遠勝過把人給打死。”
馮保隻字不提廷杖的重要之處在於準備,只要事先服藥準備,廷杖上百也能保命,而如若沒有準備,廷杖十下也能取性命。他儘量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誘導李太后和朱翊鈞母子,見李太后果然露出了贊同的表情,他就繼續說道,“而且,皇上親政大婚在即,之前又有先皇託夢,自然要積德。”
老奴可惡!
朱翊鈞一下子捏緊了拳頭,要不是一旁有管自己如同管犯人的李太后,他差點就想拂袖而去了。他怎麼聽怎麼覺得,馮保是在諷刺之前自己拿來糊弄李太后的藉口,而且分明是用之前罷用廷杖,如今卻又啟用廷杖這兩重行為,來告誡自己這個皇帝!儘管素來對馮保的敬畏讓他很快鬆開了拳頭,但他的心情卻劇烈翻騰了起來。就在他幾乎壓不住怒氣上臉的時候,卻只聽李太后一錘定音地說道:“也罷,就依你。”
儘管只是短短五個字,可朱翊鈞只覺得渾身都洩了氣。勉強支撐到馮保笑吟吟地離去,他一回到乾清宮東暖閣,便有一種砸東西洩憤的衝動。可礙於母親就住在這同一座大殿之內,他猶如困獸一般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見張宏進來,這才冷哼一聲回到了書桌後,而這時候,張誠已經知情識趣地把其他人都帶了下去。
“明日張鯨就出來了。”張宏笑吟吟地先說出這麼個訊息,見小皇帝一時又驚又喜,他方才嘆了口氣道,“先頭是老奴太過想當然,讓皇上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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