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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是有名的風雅之人,平時當東主的要是與文人墨客交接往來,又或者接待縣學教諭,府學教授,本縣生儒,他是最適合的,但要說這種刑名錢穀,三班六房陳規陋矩,他卻是一樣都不知道,這一走,他只怕是把程老爺和汪老爺都當成了俗人。”
“要是去江南,帶著這位蔡師爺風雅人,那倒也就算了。可河南安陽是什麼地方?較之宋時的安陽只得一半大小,我粗略瞭解了一下,城池四周不過九里,總共四座城門,總人口不過七萬,戶數大約在八千多,教化都來不及,每年能出一個進士就頂天了,哪裡有功夫說什麼風雅?”
程乃軒說完就憤憤冷笑了兩聲,這才對剩下的四個人說,“我實話告訴諸位。今天我請了好友汪世卿過來。就是想讓他幫我掌眼。他在歙縣的時候。賦役刑名都有所涉獵,若非他也是今科進士,每年一千兩銀子我直接綁了人走。各位還請不用懷著藏拙的心思,我年輕資淺,如今要出為縣令,不嫌人多,只怕人少不足以面面俱到,還請諸位儘管展露所能。”
有程乃軒這話。又替汪孚林大大做了一通宣傳,剩下三個還沒敲定的師爺當然就再無他心,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從前當師爺的種種政績。汪孚林間或挑點刺,同時把歙縣遇到的種種賦役又或者刑名問題,乃至於在給各級衙門行文時的種種注意事項,全都拿出來“請教”,更確切地說是考問,最終,他幫程乃軒又挑了兩位師爺。至於剩下的那位。他也本著絕不浪費的原則,笑著說道:“桂師爺如若暫時沒有東家。可否屈就在我那兒待一陣子,也好請教。”
這位對於縣衙實務好像不那麼精通,但可貴的是,年輕的時候竟然曾經幹過戶部的吏員,後來雖說因為家裡喪事丟了位子,但在錢穀事務上還是有點造詣的。
桂師爺正是之前程乃軒在馬師爺之外接觸過的另外一位錢穀師爺,知道程乃軒在馬師爺之外挑中的另外那兩位是其岳父許國推薦的,他原本已經有些失望,畢竟汪孚林自己看著就對賦役和刑名頗有造詣,看樣子以後也不需要他。因此驟然得到這樣的邀請,他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滿口答應。這下子賓主盡歡,程乃軒和眾人一一約定了登門禮聘的時間,算是給他們大大的面子,而汪孚林則和桂師爺約好,請其來日到汪道昆那兒相見。
等送走其他這些人之後,程乃軒大大伸了個懶腰,總算是如釋重負。他卻沒想到,這五個師爺並非人人嘴緊,尤其是那個不忿丟了面子的蔡師爺,更是將今天選聘師爺的經過四處張揚,而其他幾個中選的被牽扯進去,少不得要對推薦自己的人講清楚經過。如此一來,三甲傳臚汪孚林竟然深通刑名賦役這種雜學,一時間竟是不脛而走。等這樣的風聲重新傳回汪道昆耳中,這位兵部侍郎忍不住當著譚綸的面罵了一句少有的粗話。
緊跟著,汪道昆又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小子就不知道收斂一點?他如此招搖,要是別人以此為據,推薦他去牧守一縣又或者一州呢?虧他之前還在子理兄面前說什麼沒把握治理好一縣之地。”
“我們都是當過地方官的,知道這其中奧妙。你既然說世卿曾經當過他岳父半個師爺,他當然更清楚說和做不一樣,可那些只在朝中兜兜轉轉,壓根沒看到天下民生疾苦,卻又喜歡在背後算計人的卻不一樣,只會據此認為決不能放他地方官,讓他能夠一展所長。”譚綸看著桌上汪道昆之前還得意洋洋炫耀給自己看的那些讀書筆記,都是汪孚林看了汪道昆之前那些手札文稿後記下的,又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會在首輔面前給世卿再上點眼藥。”
譚綸所謂的上點眼藥,就是在前去內閣商討了之前戚繼光上的練兵以及邊牆修葺的題本之後,直接把汪孚林給朋友選師爺的這件事當笑話說了。儘管這是六部堂官郎官都聽說過的話題,可往首輔面前傳這個,別說中書舍人們沒一個敢的,就連大佬們也多半不至於如此莽撞。笑話說完之後,譚綸就只見張居正眉頭擰得緊緊的,問出來的正是他很期待張居正問的問題。
“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會在外瘋傳?”
“是啊,據說是那位最好風雅的蔡師爺不忿俗人得選,他這個雅人反而落選,所以四處宣揚。其他幾個入選的師爺有人和他打嘴仗,事情就鬧大了,可怎麼也不至於朝中都有人傳這種閒話。不過據說那個程乃軒已經帶人離京去安陽上任了,他有一句話我倒覺得不錯,安陽不過是方圓九里的小城,教化都來不及,每年能出一個進士就頂天了,哪裡有功夫說什麼風雅?”
張居正聽到這裡,一張臉微微沉了沉,繼而就若無其事地問道:“子理,你覺得如今每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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