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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根本用不著他督促就會勤奮努力,所以他這個師長可謂輕省得很。唯有葉小胖很不忿大老遠回來徽州卻還要讀書,可兩個伴當都如此,他也就只能嘀嘀咕咕認命。
而外頭的風波正在逐漸平息。因為程任卿的“投案自首”,婺源和休寧那一場大亂子終於漸漸收場,而餘懋學家中那堵門的錦衣衛,也因為官府完全採取無視的態度,並沒有惹出太大的亂子來。而在徽州知府姚輝祖的提請下,雖說賦役全書的編撰尚未得到朝廷的批覆,但南京都院,也就是應天巡撫宋儀望卻已經答覆,準了提請寧國府和太平府派屬官核查舊檔,審理首惡,同時定出一個徽州府夏稅絲絹折衷解決方案的提議。
分別動身前來的,是太平府推官劉垓以及寧國府推官史元熙,但資歷卻截然不同。劉垓是隆慶五年的進士,也是當年就任的太平府推官。因為久任法,至今這個推官已經當了四年。而史元熙卻是去年和汪孚林同科的進士,名次雖在三甲,可好歹也在前二十,他是浙江餘姚人,卻選了南直隸寧國府的推官。這還是在張居正掄起大棒子對這一屆的進士“大開殺戒”的緣故,因此背後不免有人說,這是朝中強有力的餘姚黨為援的緣故,
總之,這資歷一老一新的兩位推官得到南京都院的委派,來到徽州府協助處理此次夏稅絲絹的糾紛,心裡自然都明白,這是吃力不討好的燙手山芋。可上頭讓他們來,誰都不能撂挑子。到了府城之後拜見過徽州知府姚輝祖,兩人便和徵調過來的幾個太平府和寧國府的書吏開始翻閱舊檔。然而,被徽州一府六縣各方能人異士都快翻爛的舊檔中,哪裡可能找出什麼決定性證據,他們掐指算算自己離開府衙期間,會堆積多少刑名上的事務,不禁心懷怨念。
儘管從前並不認識,但如今同病相憐。兩位推官私底下少不得交流,眼見七八天了。這事情還沒個頭,無論劉垓還是史元熙,全都覺得焦頭爛額。好在他們帶來徽州府的親隨四處打探各種風聲互通有無,這一日,傍晚從府衙回來的史元熙從隨從那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當下便立刻來找劉垓。
由於府衙官廨總共就那麼有數的幾間。所以兩人以及所帶的書吏和隨從,借住的是府城中一座商家別院,兩人各佔一個院子,門對門卻也方便。當史元熙進門的時候,恰好聽到正房那邊傳來了劉垓的聲音:“你說什麼。那時候歙縣衙門被三縣鬧事的百姓圍了,是汪孚林出面解圍的?天哪,我就說呢,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災星怎麼可能不露頭!”
聽到劉垓這個太平府推官竟然好像挺熟悉汪孚林的,史元熙不禁有些好奇,連忙快步到了門邊叫了一聲劉兄,片刻之後,厚厚的門簾就被劉垓親自打起,一見他就笑道:“我正要找你來呢,我身邊這些人真是主次不分,竟然剛剛才打探到此次徽州府夏稅絲絹紛爭當中,那個汪孚林也有摻和一腳。你和汪孚林是科場同年,而且名次也隔開不遠,總該熟悉他吧?”
“恰恰相反,只聞其名,不熟其人。”史元熙故意開了個玩笑,見劉垓愣了一愣,他就一攤手道,“科場同年到底怎麼回事,劉兄你是過來人,應該知道的,這得多當了幾年官之後,敘同年才重要。而禮部恩榮宴那是一桌一桌按照名次來,只要不是一桌,那就基本上連打照面都未必認得出來,我和他還差著十幾名呢,不是在一桌,怎麼會熟悉?而且,汪孚林一向不怎麼參加文會詩社,又一直在京候選,我是早早就放了寧國府推官,這就更生疏了。”
見劉垓頓時啞然失笑,他方才饒有興致地打探道:“不過我剛剛在外頭聽劉兄的話,反而好像挺熟悉我這位三甲傳臚同年?”
“不是熟悉,我在太平府畢竟當了整整四年多的推官,徽州米業行會就是從他任會長開始,這才在太平府的蕪湖設了堆疊倉庫。蕪湖雖說不是太平府治所,可比當塗更繁華,訊息傳得很快,一來二去,這位汪小官人還沒考上三甲傳臚之前,那名聲我就都聽得快耳朵起老繭了。”
劉垓將汪孚林當初在徽州在杭州,在漢口,在南京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如數家珍似的告訴了史元熙,見其瞠目結舌,他便一攤手笑道:“就這麼不到二十的年紀,折騰出那麼一堆事情來,居然還能有本事考中進士,反正我是無話可說。徽州地面,尤其是那些休寧糧商,歙縣鹽商,全都把他當成財神,但因為他而倒黴的那些對手,則無不將他當成災星。尤其是他走到哪都能撞上事情,這更是讓人歎為觀止,不信你看看遼東和京師,那居然都不例外,這次他一回徽州養什麼見鬼的病,居然又出事了,不是災星是什麼?”
儘管知道劉垓後半截話主要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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