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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海貿為生的商人們著想了。而且,又有汪孚林丟出來的那份邸報作為對比,還有那些死硬地揪著海禁祖制不肯放的那些保守官員,有一個肯為粵閩海商代言的商人,這當然是莫大的好事。
要知道,商人們是有錢,他們這些人家現在也能夠培養出進士,又或者培養出在朝中為己方搖旗吶喊的代理人,可他們終究還是走不到臺前來,哪怕捐納冠帶,他們又不可能真正做官出仕。現如今,如果真的能夠立一個議事局,能夠被選為澳長,哪怕只是在租給佛郎機人的濠鏡,還要聽命於香山縣令,可他們卻可以名正言順走到臺前,這也是一大突破!
而當汪孚林將這些粵閩浙商匯聚一堂時,隨即道出了一番開場白時,就連心中還抱有謹慎態度,和佛郎機人打交道已非一日的幾個老者,也不得不承認,那番話相當蠱惑人心,就連他們這年紀,也不由得有一種多年被罵奸商,如今終於得到正名的感覺。
“俗話說,廣東是七山一水二分田,福建是八山一水一分田,至於我所出身的徽州府,有說是八山一水一分田的,也有人說那是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莊園,又或者是八山半水半分田,一分道路和莊園,可不論怎麼說,廣東和福建也好,徽州府也罷,正因為耕田不足以維持生計,這才有徽商名滿天下,這才有粵商閩商雄霸天南。
我家中一位伯父常言道,‘日中為市,肇自神農,蓋與耒耜並興,交相為重,耕者十一,文王不以農故而畢蠲。’如今的廣東,鄉間百姓耕織忙,而城中百工雲集,繁榮昌盛,富庶不下江南,何也?如果不是佛郎機商船真金白銀從此地拉走一船船絲綢瓷器茶葉等等,那些不能靠農耕為生的百工以及城中居人,又何以為生。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廣東盛景?所以,朝中某些嚷嚷要驅逐番夷,禁絕海貿的,完全是不知道商者雖說居中買賣,卻帶動了各種需求,甚至使得農人也能在耕田之餘多一份收入。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汪孚林的家世並不是秘密,誰都知道松明山汪氏固然不是徽商之中最傑出的,但卻也是頗為成功的徽州商賈。至於汪孚林所說的伯父,誰都知道,那肯定是指的徽商代言人,從前賦閒在家那些年沒少答應給徽商寫墓誌銘歌功頌德的汪道昆。
而汪孚林眼看這簡簡單單一席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心裡很滿意,當下言歸正傳道:“在座諸位中,不少人和佛郎機人往來交易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年二十年了,相形之下,我雖是第一次到濠鏡,但藉著徽商走南闖北的福,我也聽說過不少事情。”
“朝中有一種說法,道是此國近滿剌加,因而正德年間方才能滅滿剌加,並一度冒名入貢。但據我所知,此國船隊不止滅了滿剌加。更在印度手中奪取了一個西南面的城邦果阿,而且在擊敗了印度的船隊後,控制了印度西南面的大片沿海。據說多年前佛郎機人剛剛到達我大明沿海的時候,一度也把大明當成了雖是大國,卻實力不過爾爾的印度。直到一而再再而三受挫大敗,租借了濠鏡交易後還一度想耍花招。卻因為我國強勢而不得不低頭。”
和一群逐利的商人剖析國家、歷史、軍事,這原本是吃力不討好,但因為汪孚林先前擺出了我也是商家子弟,我支援開放海貿的態度,一群商人倒也不覺得剛剛汪孚林說的這些話不中聽。恰恰相反。很多人即便從佛郎機人手中賺取了大量金銀,知道佛郎機攻佔了滿剌加,卻還是第一次知道,佛郎機人竟然還佔了印度不少地盤。這也是為何汪孚林絕口不提葡萄牙人還佔了非洲不少地方的原因。
西遊記深入人心,很多人都知道印度就是西天取經的地方,但這年頭有幾個人知道非洲是哪個犄角旮旯?
所以,在確定自己的話至少已經被人聽進去之後,汪孚林方才詞鋒一轉道;“事實上,據我所知,佛郎機人並不是來自當年三寶太監曾經下過的南洋和西洋,他們來自更遙遠的地方,佔據印度西海岸,那是因為印度果阿是前往真正的東方,也就是前來我大明以及日本朝鮮等地的最好橋頭堡,而從我們這裡運回去的絲綢瓷器,經由果阿再運到他們本土,能夠賣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價錢,至於到日本的貿易,佛郎機人更是佔去了十之**。
說這些,我當然不是為了鼓動大家都從福建漳州府去冒險出海,大家若非漳州泉州兩府本籍人,想出去也出不去,也不會雲集到濠鏡來。我只是想說,就如同各位想要對佛郎機人賣出我國這些絲綢瓷器賺取金銀一樣,佛郎機人也一樣很需要從我們這裡運回這些貨物,販運到日本,南洋,印度,甚至他們更遙遠的本土賺取暴利。所以,他們才會在對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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