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部分(第3/4 頁)
上,還給了眼巴巴的陳炳昌。
“在濂溪書院之中留宿女子,不管是瑤女還是漢女,這件事都做得大錯特錯。”先開口的仍然是汪孚林,見陳洪昌張嘴想要說話,他就擺擺手示意其不要插嘴,這才嚴厲地對陳炳昌說道,“有惻隱之心不是壞事,但也要量力而為,帶回原本嚴禁女子留宿的書院號房更是絕對不妥!更何況發現事洩,就威脅同窗,你自己想一想,這聖賢書是不是白讀了?陳小弟,不是我說你,既然你們兄弟二人能來濂溪書院求學來之不易,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一時衝動,不但有可能讓你自己身敗名裂,還會害了你自己的兄長?”
不等兄弟二人反應過來說什麼,他就加重了語氣說道:“而且,我雖告誡過那個劉賢,但只要他不依不饒,繼續把這件事聲張出去,哪怕如今那瑤女已經無影無蹤,你們兄弟二人還能在濂溪書院立足?這樣吧。陳小弟。事情是你自己惹出來的。為了你哥哥,你可敢一個人把責任擔起來?自己去向劉賢道歉,然後去徐山長那裡請辭!”
王畿和何心隱同時眉頭一挑,意外的不是別的,而是汪孚林分明看上去和這兄弟二人認識,卻沒有一味偏向他們二人。畢竟,這事情嚴格說出來,確實是陳炳昌做得不對。若是那時候去求助於其他師長,也未必就一定不能救下人的性命,可在書院供學生居住的號房私藏女子,那就非同小可了!
就在此時,陳洪昌卻忍不住叫道:“汪巡按,小弟才十六歲,這事情不能怪他,我這個當哥哥的可以……”
“不,汪大哥說得對,是我惹出來的。”陳炳昌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稱呼。咬了咬牙就一字一句地說道,“本來就應該我承擔責任。我這就去!”
見陳炳昌深深一揖,隨即轉身就跑了出去,汪孚林看到陳洪昌那震驚到幾乎發木的表情,等到人一下子回過神來要去追,他就立刻開口喝道:“站住!你弟弟如果現在不去,接下來也許這事情就會滿書院流傳,甚至滿城流傳,你是要長痛還是短痛?天下不是隻有濂溪書院可以磨礪學問,他還年輕,日後我可以推薦他去宣城志學書院,又或者南京崇正書院,前提是他這次知錯能改!有些規矩是可以變通的,但有些規矩是不容逾越的,我只希望他明白這點。”
陳洪昌原本滿心覺得世道不公,弟弟一片好心卻遭人如此牽累,可聽到汪孚林這番話,他邁出去的腳終於緩緩收了回來,隨即轉過了身子,臉上卻仍舊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可就在這時候,他看到王畿身邊的那個老者笑著輕輕拍了拍手。
“孚林,你剛剛這最後一句話說對了。世上之事就是如此,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之前和龍溪先生聽說你出任廣東巡按御史的時候,還覺得朝廷實在是揠苗助長,可現在看來,都已經五年了,你當初做事就謀定而後動,可圈可點,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對汪孚林說完這番話,何心隱就笑呵呵地對陳洪昌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弟弟為人不錯,就是實在經驗淺薄了一些。要我說,與其現在讓孚林舉薦他去其他書院,還不如讓他跟著孚林在廣東紮紮實實再待一年,也好學一點做事和應變的技巧。”
汪孚林見何心隱竟是把自己的話給搶過去說了,不由暗歎薑還是老的辣。果然,陳洪昌原本還有些頹喪的臉上一下子綻放出了希望的神采。面對這情形,他就爽快地點點頭道:“夫山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和你們兄弟也有緣,再說我初來乍到廣州,身邊也缺一個有學識,同時又瞭解這裡的人。如果陳小弟把濂溪書院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可以禮聘他為……”
“不不不,舍弟年少淺薄,當不得汪巡按禮聘二字。”陳洪昌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也不想地說道,“請您務必收留他在身邊跟著學習一年半載。”
可說到這裡,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汪孚林對剛剛這位提議老者的稱呼。能和王畿同座,而且又被稱之為夫山先生的……難不成是那赫赫有名的泰州學派大儒何心隱?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就看到汪孚林對自己微微頷首。
“陳賢弟,那就照你說的辦。不過,夫山先生此次和龍溪先生一起到濂溪書院來,並未對外界公佈,除了寥寥數人之外,就是你兄弟知情,還請務必保密。”
“自然自然。”陳洪昌慌忙答應,可是,他那臉上的激動卻根本掩蓋不住。要知道,對於時下的讀書人來說,朝廷那些閣老尚書們其實很遙遠,而那些四處講學的大儒卻距離很近,更加值得他們真心崇敬愛戴。更何況,這些講學全都是可以免費聽的,相對於官學以及普通小書院中那些照本宣科的老夫子,這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