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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那只是政治上的選擇不同,不代表斷了血緣親情。今次我仲淹叔父沒能透過庶吉士的館選,想來伯父又在傷腦筋,就和當初我的安置問題一樣。我今日斗膽請求元輔,給仲淹叔父放一小縣。”
從來沒有人在面前這樣明目張膽地要官,張居正在最初的錯愕之後,終於板起面孔道:“出去!”
“是,下官告退。”汪孚林沒有半點遲疑,立刻拱手行禮。可是,他才剛大步走到書房門口,卻只聽到背後又傳來了一句吩咐。
“遊七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說。”
“是,還請元輔放心。”
看到汪孚林側身再次一揖,隨即就拉開門走了出去,張居正忍不住將自家幾個兒子,包括剛剛進士及第為翰林院編修,性子最善應變的張嗣修拿來比較,最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年紀輕輕就經歷過很多事情的人,同齡人根本就沒法比。但這敢打敢拼也敢言的小子,卻直截了當撂下一句不齒與訕君賣直之輩為伍的宣言,就不肯留在都察院,也不知道若是陳瓚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只不過,今日徐爵過來稟告遊七那幾件事的時候,他放在嘴上的藉口是其藉著納外室為名和官員交接,但真正的忌諱卻只在於——遊七竟然在暗中和王崇古張四維勾勾搭搭!
就和汪孚林說的那樣,王崇古並不是乾淨得一塵不染之人,科道要找其把柄有的是,在兵部尚書位子上呆不了太久!
離開書房的汪孚林卻沒有立刻離開張大學士府,而是還特意拐去和張敬修兄弟幾個告了個別。看到他笑呵呵的,張家兄弟幾個都猜到他在張居正那裡至少沒怎麼挨訓斥,頓時歎為觀止。然而。想到之前旁觀遊七捱打時那皮開肉綻的樣子。張敬修忍不住對張懋修打了個眼色。兄弟倆遂親自送了汪孚林出門,一路上便輕聲問起了這件他們完全摸不著頭腦的事。
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張居正的兒子還比不上外人,而汪孚林也不能顯得自己太過未卜先知,因此便把自己聽說過的遊七劣跡略提了提,見張敬修和張懋修目瞪口呆之後,便是咬牙切齒,他少不得開口安慰道:“有些事情自家人反而是最後知道的。再說,京城豪奴仗勢欺人也不是這一樁。我說句不好聽的,馮公公家裡這徐爵,比遊七好不到哪去。首輔大人如今重重懲處了遊七,以儆效尤,也是給滿京城別的官員樹立了一個榜樣。”
“你之前怎麼不說!”張敬修不無埋怨地說了一句,卻聽到汪孚林呵了一聲。
“疏不間親,哪怕遊七隻是張家家奴,可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又拿不出證據。總不能拿著流言給你們吹風?再說了,我上次不是拿著譚家產業。請你們去交給首輔大人託管嗎?譚家那個鋪子之前想要脫手卻沒人敢接,就是遊七手筆,我只不過不想拿來人後告狀而已。”點到為止,汪孚林就笑道,“這以後,我恐怕就不知道要到何處了,也不知道是否有時間特地來告辭,我在這裡先打個招呼。”
他一面說一面肅容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這不倫不類的告別語聽得張敬修和張懋修面面相覷,直到汪孚林已經走遠,兄弟二人才再次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生出了深深的挫敗感。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對比汪孚林,他們這才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
當汪孚林施施然離開張大學士府時,便發現門前大紗帽衚衕等著謁見的官員不見減少,卻有增多的跡象,可與此相對應的,卻是瀰漫在這些人群中的詭異氛圍。想到先前遊七捱了那一頓痛責後被張居正逐出家門,卻又被徐爵給直接弄到了馮保那去,前一件事應該落在了很多人眼中,後一件事卻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嘲弄笑容。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如今遊七落到了馮保手裡,還能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姚曠和馮邦寧那場衝突,他是半點手腳都沒動過!
“汪侍御,汪侍御!”
汪孚林正等著自己的隨從牽馬出來與自己會合,聽到這叫聲,他不禁轉過了頭,這才發現圍上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而且都是烏紗帽團領衫的官員,偏偏他一個都不認識。他正有些摸不著頭腦,幾個人已經爭先恐後地開始自我介紹,卻是任何一個都比他官大,有工部郎中,大理寺丞,官兒最小的也是一個分守道。他一邊記名字,一邊思忖幾人來意,等聽到他們熱情做東下邀約的時候,他便笑了笑。
“各位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呢,我如今正向都察院請病假,今天來張府,只是為了辭掉這個監察御史,要是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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