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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辰時,是早堂;巳時到未時,是午堂;申時到酉時,是晚堂。早堂是排班行禮,過目公文,然後見里長催辦公事;午堂是辦理訴訟事宜和各種公務;晚堂是繼續處理公務,辦理訴訟事宜,然後對一天的公務進行總結。
對於新官上任不久的葉鈞耀來說,不熟悉業務是最大的軟肋,除卻偶爾能偷個懶,翹掉午堂和晚堂之中的一堂偷個閒,其他時候都得認命地在前頭大堂又或者二堂上杵著。而陪他一塊倒黴的,則是六房和承發房的經制吏,反倒是這年頭漸漸無權的縣丞和主簿典史可以閒坐打個盹。葉縣尊聽汪孚林的建議啟用了方縣丞管一攤子,又給羅典史分了一點治安上的權,但這也只是讓他身上的擔子稍稍輕了一點。
在擔任一縣父母官之前,葉鈞耀是個典型的書生,驟然面對一縣紛繁的事務,自然是力不從心。此刻的午堂是審理一樁詞訟,卻是苦主央人寫了狀子,告一外鄉騙子與鄉間惡棍勾結,騙自家老宅,葉縣尊聽到捕班回報棍徒跑了,外鄉騙子也沒蹤影,他就不想管了,嘴上還不好明說。好容易堅持到這一堂結束,他已經累得一動不想動,還是一個親隨在耳邊遞了句話。
“堂尊,汪小官人已經來了。”
“他來了就來了,沒見本縣脫不開身嗎!”葉縣尊有些心氣不順,挑了挑眉,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衝動了,立刻換成更和緩的口氣問道,“人現在何處?”
“汪小官人聽說堂尊正在午堂,便折回去打算到堂尊書房等。可正巧,南明先生前來拜會堂尊,因是午堂,小的不敢攪擾,二人現在堂尊書房前說話。”
“你好大的膽子!”
葉鈞耀頓時火了,他用力一拍桌子,可這回拍的是自己的手而不是驚堂木,竟是震得生疼。他趕緊甩了甩手,這才壓著怒氣說道:“下次遇到有要人來見,你再敢耽擱報我,就別在我身邊幹了!”
葉鈞耀的書房前,先來的汪孚林和後來的汪道昆自打正好碰上,就在這裡展開了一場親切友好的交談。因為在狀元樓好歹見過一面,汪孚林這次終於不用像在汪道貫面前那樣丟臉得認不出人了,甫一照面便趕緊行禮稱呼了一聲伯父。他有意用這個迥異於南明先生的稱呼拉近一下兩人的關係,畢竟,雖然汪道貫又是幫忙墊錢,又是借了房子和人手,可汪道昆到底一個什麼態度,他還不是最清楚。
狀元樓英雄宴上,他走後汪道昆固然為他說話,可他又沒親耳聽見,不能作數!
這一次,他沒在汪道昆身上察覺到那股殺氣。也許是在別人的地頭上刻意收斂,尚未到知天命之年的汪道昆顯得文質彬彬,和顏悅色,尤其對汪孚林的仁孝表示了高度肯定和讚揚。而汪孚林投桃報李,對這位族中長輩兼文壇耆宿表示了深深的敬仰——他早就敏銳地注意到,四周圍有人探頭探腦,所以少不得說著這樣沒營養的場面話。當葉鈞耀終於趕到之後,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冷不丁又想到了葉小姐。
如果葉明月真是那個神出鬼沒的鬼面女,這種場合怎會不湊熱鬧?
由於上次的前車之鑑,進了葉縣尊的書房,汪孚林第一時間往後頭屏風掃了一眼,雖說不能過去仔細瞧看,但他還是從各種跡象確定這會兒並沒有人,心中不由得一鬆。等到汪道昆和葉鈞耀賓主入座,他就本著末學晚輩的意識,很主動地侍立在一旁。果然,接下來縣尊和前福建巡撫之間同樣只是友好而沒有任何建設性的談話,葉縣尊表示了對前輩的敬意,南明先生表示了對縣尊工作的鼎力支援。前後經歷這麼兩遭,他都快聽得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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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屁股決定腦袋
好在這樣的煎熬並沒有持續太久,汪道昆就表示今日要返回松明山。汪孚林聞絃歌知雅意,立刻就說要親自送一送。葉鈞耀自是順水推舟,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如此,孚林你代我送一送南明先生。還請南明先生路上保重,日後也常來縣衙盤桓指教。”
汪道昆笑了笑,拱拱手說:“多謝老父母關懷,指教怎敢,日後若有機會,一定再來拜見。”
為了表示敬意,葉鈞耀一直送到了縣衙儀門,隨即趁機一把抓住汪孚林,低聲囑咐道:“好好探探你這伯父到底來見我幹什麼!”
原來你也知道你們這親切友好的交談全都是虛的!我那會兒是在大門口有人看著沒辦法,可你就不會派個心腹門口守著,然後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嗎?
汪孚林暗自腹誹,但嘴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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