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部分(第3/4 頁)
時候,只聽上首第一次發話後就保持了沉默的陳縣尊猛然重重拍下了驚堂木。
“葉十九,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縣尊,縣尊,學生冤枉啊!”
葉十九做夢都沒想到今天這事情鬧到最後,罪責竟是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整個人頓時都慌了神。他下意識地往邊上掃了一眼,見戶房孔司吏恰是在場,便用求救的眼神盯住了對方。見其猶猶豫豫不想動,他便把心一橫,哀聲說道,“縣尊明鑑,學生家業貧寒,確實是受叔祖母資助方才有今天,攬詞訟那也是為了能夠自食其力,為此甚至打算去任歙縣令的四叔父那兒當師爺,誰知卻被四叔母拒絕,但學生絕對沒有懷恨在心,是他們有意誣賴。這次葉家的分產官司,學生還為此請戶房孔司吏居中說和,絕無挑唆內亂之心,孔司吏可以作證。”
孔司吏眼見今天這官司鬧得天大,原本是準備明哲保身的,可葉十九非得拉扯上自己,他見眾多目光聚焦於自己身上,也只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含含糊糊地說道:“堂尊,葉相公確實提過,讓小的從中說合……”
話音剛落,他就只見陳縣尊這驚堂木又一次重重砸了下去,這一次卻是比之前更加疾言厲色:“孔佳,本縣上任以來便查閱前代眾多縣令的政令,發現早已嚴令在先,禁止衙門吏役與訟棍交接,你身為戶房司吏,主管縣衙各項事由,卻和葉十九這一刁頑訟棍私交甚篤,來往頻繁,視禁令於不顧,今天更是在公堂之上庇護此人,你莫非是覺得這鄞縣便無人能治你不成?”
事到如今,哪裡還會有人看不出,陳縣尊今天從始至終都是有的放矢?雖說每一個人都不明白,上任最初絲毫沒心眼,被吏役輕易糊弄,後來就乾脆無為而治的陳縣尊,怎麼突然就變精明瞭。可這位抓準了矛盾中心點,硬生生把戶房資深老人孔司吏給扣住了。緊跟著,眾人就只聽陳縣尊義正詞嚴,竟是又深挖出了孔司吏好幾次勾結外人,顛倒黑白的行徑,這下子,堂上內外全都意識到,這鄞縣衙門只怕要變天了!
而從頭至尾這一幕看下來,最最驚訝的不是別人,而是毛鳳儀!他本來還為今天這場官司精心設計了各種各樣天花亂墜的辯詞,自忖就算葉十九在公門內有人,自己也有不小的把握,卻沒想到從始至終就沒有自己發揮的任何餘地,旁邊這官司的被告代言人葉小胖有如神助,公堂上向來不哼不哈的陳縣尊更是猶如突然領悟了神目如電這一神技,而下頭葉家三兄弟齊齊倒戈,轉眼之間鄞縣訟棍第一人葉十九已經鐵定倒臺,而孔司吏眼看就快倒了!
對了,自己之前幫忙身邊這位葉公子和另一位小官人和戶房劉典吏見了一面,難不成……
啪——
哪怕孔司吏在心裡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葉十九給罵了個半死,儘管葉十九連聲冤枉,但陳縣尊還是在一聲驚堂木後,當堂做出了判決。
“家和萬事興,葉家因奸人所惑,兄弟四人對簿公堂,然事到臨頭幡然醒悟,善莫大焉。今本縣公斷,分產不分家,仍為一體,此前由葉王氏主持之分產協議,公正有效,葉王氏之私產待其百年之後再議。兄弟三人需得以禮將母親請回家中奉養,若再有所謂苛待傳聞,本縣決不輕饒!”
頓了一頓之後,陳縣尊方才用厭惡的眼神掃了一眼面前跪著的葉十九和孔司吏,痛心疾首地說:“然鄞縣葉秀才不讀聖賢書,一心兜攬詞訟,煽風點火,興風作浪,本當重責以儆效尤,然因其身為縣學生員,本縣當立時呈報大宗師。正值大宗師整飭學風之際,定然會嚴肅查處。而鄞縣戶房司吏孔佳,勾結奸民,顛倒黑白,竟在多項戶房事務中上下其手,中飽私囊,若不懲戒,難以整肅風氣,今日將孔佳當堂革退,以戶房錢科典吏劉銘署理!”
直到這時候,汪孚林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見堂上亂糟糟的,有人答應感謝,有人叫苦連天,有人高呼冤枉,也有人稱頌英明……他悄然退出,卻不想縣衙大門口一大堆等結果的看熱鬧百姓圍上前來,他不得不對眾人大略講了一下內中的結果。這下子,人群一下子為之譁然,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他趕緊趁亂閃人,繞了一個圈子才來到了馬車邊,輕輕敲了敲車廂壁。
小北亟不可待地一把拉起窗簾,見是汪孚林頓時大喜:“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樣?”
見葉明月的臉從小北旁邊露了出來,滿是期待,汪孚林便笑著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那還用說?當然一石數鳥,天衣無縫!”
PS:最後五個小時,本月最後一次求月票!(未完待續……)
第三一八章 孝道(求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