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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汪孚林今天是怎麼回來的,也想到了別人對他保證的把人絆住,是透過什麼手段來實施的,登時心底一寒。雖說還沒到路上截殺之類不死不休的地步,可連葉縣尊千金都給算計進去,這就已經很離譜了!於是,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裡繼續多呆,也不在乎葉鈞耀對自己的態度了,就這麼匆匆往外走去。可他前腳剛要跨過門檻出去,身後就傳來了那個他最討厭的聲音。
“舒邦儒,這歙縣令的位子你想做,其實也沒什麼,不過,你真以為自己有本事壓得住那些鄉宦士紳?不管是誰給你的底氣,滾回去告訴那傢伙,只要我在一天,這歙縣就別有誰想要一手遮天!”
見舒推官腳下一個踉蹌,竟是險些摔倒,隨即連回嘴都不敢,就這麼快步離去,葉鈞耀頓時哈哈大笑,這多日躺在床上,不能吃不能動的鬱悶,彷彿全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一點都沒注意到,起頭匆匆跑進來報信的葉小胖這一刻眼睛瞪得老大,眼神從驚愕、懷疑、惱怒,眼看就要炸了!這時候,汪孚林對金寶和秋楓使了個眼色,隨即一把將葉小胖拉了過來。
“縣尊如此雄心壯志,歙縣百姓算是有福了。剛剛走得急,前頭堂上情況還不分明,我帶著葉公子去瞧瞧。”
“什麼葉公子,孚林你比他年長,以後就叫他明兆。”葉鈞耀不容置疑地吩咐了一句,隨即就擺擺手道,“你帶他去吧,讓他好好學學!”
汪孚林答應一聲,拽起葉小胖就往外走。雖說腳下走路還是不便利,但一直等到出了二門,他才鬆開手,見身旁這小胖墩咬著嘴唇,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只有妹妹沒有弟弟,但卻有一個養子兩個小廝的他便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被耍了,很委屈?”
“沒錯。”葉小胖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汪孚林說,“你們為什麼一塊騙我?”
“第一,你爹的痺症是突發事件,你姐姐臨時起意,想要讓你多擔待,於是讓我配合。”汪孚林可不樂意給葉明月背黑鍋,直接把她給賣了。見葉小胖臉脹得通紅,他又不緊不慢地說,“第二,你爹沒想到你姐姐會想到這種主意,但他對你期望很大,希望你在關鍵時刻能夠頂住,所以他也就配合著,但你自己應該知道,他這次不是裝病,是真病。”
“可他們也不能……”
“第三,你自己想想,我家金寶,秋楓,包括現如今在義店獨當一面的葉青龍,他們小的時候都吃過很多很多苦。至於我,那就更不用說了。而你呢?”汪孚林想起前世的打拼,這輩子睜開眼睛之後就開始勞心勞力,恨不得對葉小胖耳提面命,“你爹為什麼給你請了李師爺?單單為了他學問好?不,除了學問,那還是為了讓你學習一下李師爺為人處事的態度!”
汪孚林才不管葉家父女本來是怎麼想的,按著葉小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自己想想,要是今天你爹爹真的重病在床,而且也沒有巡按御史劉爺出面,錢觀察和舒推官一來,拿著你爹病了的情形說事,要罷免他的官職,要把你們從這官廨趕出去,你能做什麼?葉明兆,只差一丁點,你就要面對比我從前面對那些危險還要更危險的局面,你還沒醒悟過來嗎?”
葉小胖本來滿腔怨氣,可現在被汪孚林左一個彎右一個繞,幾乎完全帶溝裡去了。他突然迸出了一句話:“那金寶和秋楓知道嗎?”
“金寶那臉上藏不住事的傻小子,他要是知道,你會看不出來?”
見葉小胖的臉上立刻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之前那點不痛快竟是都丟到爪哇國去了,汪孚林方才意識到,葉小胖最想問的,其實只有這個問題。父親和姐姐恐怕是這小傢伙根本無法違抗的,可若是朋友也一塊欺瞞自己,任憑是誰都會覺得憤怒。接下來,他把人帶回到了公堂上,見這裡果然只剩下了收尾的工作,也就是行刑之後該放的放,該賠的賠,他見葉小胖每聽見一聲笞打的凌厲風聲,都會打一個寒戰,不禁嘆了一口氣。
別說葉小胖了,每當他看到這種竹筍烤肉的情形,實在都是感覺不太好!這彷彿在提醒他,眼下是個什麼樣的年代。
汪孚林收起了這點不合時宜的聯想,拍了拍葉小胖道:“按照我說的去告訴方縣丞。這一次恐怕人人都會看見你,所以,挺起你的胸膛來。”
儘管公堂之上的審案已經告一段落,但無論方縣丞還是其他人,每個人都無比想知道,後衙官廨那兒究竟怎麼樣。所以,當方縣丞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胖墩墩的身影時,這次沒有人再忽視。葉小胖身上一下子彙集了很多目光,雖說往日身為縣尊公子,人人恭敬,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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