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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隱隱露出了幾尊他根本動不得的神佛!松明山汪氏最初不過是徽州府新貴,汪道昆賦閒罷官後,聲勢也有所下跌,可現在汪道昆起復鄖陽巡撫。汪道昆又曾經是父親治下的官員,與父親算是交情不錯,這樣一個正當紅的巡撫他已經惹不起了。更何況,賞識汪孚林的據說不止是歙縣令葉鈞耀,還有徽州知府段朝宗?
想當初害得胡家險些滅頂之災的,不就是徽州知府何東序?
他剛剛追上來還好只是言語譏刺,要真的進一步威嚇,那就是自討苦吃了……可他之前還打了人一拳!
胡松奇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汪孚林不過十四歲,現如今也只是區區小秀才,可一想到連竦川汪氏都被汪孚林給整得那麼慘,自己的父親胡宗憲都還沒有平反,他登時又維持不住那高人一等的臉色。良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來。
“沒想到是汪小官人……之前是我冒昧,自從先父過去之後,我就一直心志迷亂,常常言行舉止自己都無法控制。”
小北儘量把自己的身體掩藏在眾人身後,此刻聽到胡松奇竟然吐出了這樣的解釋,她撇了撇嘴,心底要多鄙視有多鄙視。心志迷亂,這是想為之前的舉動開脫?簡直是笑話,父親英雄一世,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她強自按捺現身譏嘲的衝動,只是輕哼了一聲。
見汪孚林不說話,汪應蛟三人則是用明顯帶著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想到舒邦儒之前上任績溪縣令,那還是因為在府衙中不受待見,在權力鬥爭中敗在了汪孚林身後那位葉縣尊手上,於是被段府尊給發配下來的,權衡利弊,胡松奇索性發狠把舒邦儒給丟在了一邊,進一步放下身段。
“其實,我剛剛也說了,把各位拒之於門外,並非我的意思,而是舒縣尊派來的那位程師爺轉達的。舒縣尊想要利用先父五週年忌日之事造聲勢求名,我身為其本管之民,無官無權,又何來抗爭之能?先前那些言語衝動得罪之處,還請各位多多見諒才是。”
直到這時候,汪孚林方才開口說道:“胡二老爺既然這麼說,先前的事,倒不是不能一筆勾銷。只不過,如今距離十一月初三已經時日無多了,胡二老爺何妨與我等進城一趟,會一會那些熱心此事的縉紳?”
汪孚林這般直截了當,汪應蛟三人頓時為之側目,胡松奇更是一下子愣住了。判斷汪孚林並不是開玩笑,而且赫然一府六縣一塊操辦,也比舒邦儒承諾他的更有吸引力,他便顧不上之前那些恩怨了,當機立斷地重重一點頭道:“既然汪小官人如此熱心,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這便跟你去府城一趟!”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本來以為自己昨天晚上衝動闖禍的小北,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她以為汪孚林之前說的,等胡松奇追上來之後,擺擺架子之後,就讓胡松奇服軟,然後把這件事的主動權給捏在手心裡,不讓她這位二哥得了便宜還賣乖。可她壓根沒想到的是,汪孚林竟然直接把人賺到城裡去,來個絕戶計,要是那位想以此邀名的舒縣尊回頭知道,非得氣瘋了不可!這簡直是斷了人家藉此求名的路子!
汪應蛟看看程任卿和周文,見他們兩個也都在看自己,他只覺得這趟來龍川村實在是太大起大落了。想到自己之前還在路上大說汪孚林如何如何,終於醒悟過來的他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直接埋了!可汪孚林在胡松奇一口答應,又遣散了剛剛那些家丁,賠笑讓他們稍等,自己緊趕著回家去稍稍準備之後,來到他們面前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在馬背上抱拳深深一躬身。
“之前我對三位捏造了一個假名,還請見諒。實在是因為那時候聽到汪兄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汪孚林稍稍一頓,也不等尷尬的汪應蛟解釋什麼,他便誠懇地說道,“我這學問文章,自然不能和三位仁兄相比,書霖兄肯定是在外頭大說了一通有些過分的好話。但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讀書我不如各位,吵架我卻肯定勝過各位。其實,我之前在路上遇到各位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人,當初在西園,三位的祭文,著實情真意切,讓人心折。”
尷尬歸尷尬,但汪應蛟心裡當然更多的是生氣,可這會兒聽到汪孚林這麼說,尤其是得知當初在西園之中另一撥私祭者中竟然就有眼前這個小秀才,他頓時鬱悶糾結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他鄉見故知……這詞雖說不太確切,但汪應蛟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感覺的。
至於程任卿和周文,對於汪孚林之前隱瞞名字,他們就更談不上怨言了。那會兒汪應蛟口口聲聲在那說人家壞話,汪孚林既然同路,報了姓名的結果,必定是當時不知道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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