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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兩人便彎腰進了牢房,徑直到了他面前,提溜著他的胳膊就把他拽了出去。無力反抗的他只能咬緊牙關,卻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有同情的惋惜,有幸災樂禍的鬨笑,也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提醒……當在漆黑的牢房中七拐八繞好一陣子,最終被扔到了一處冰涼的地上,他不得不竭力提起精神。
“縣尊著我問你,真是獨行盜?如若供出同夥,你的罪行可以減一等,明日便換三十斤輕枷,否則便給你上八十斤重枷!”
聶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須臾便咬牙切齒地說:“我素來就是一人,哪有旁人可供?總不能讓我胡亂冤屈好人吧?”
站在吳司吏身後的汪孚林摸了摸下巴,想到今天趙五爺混在圍觀人群中,親自時時刻刻盯著聶五的反應,果然發現了很可能是其同夥的可疑人,但趙五爺讓壯班的人去盯梢時,最終卻跟丟了,他不禁覺得有些棘手。果然,哪怕吳司吏沉下臉百般恐嚇,甚至讓人拿出了夾棍,眼看那聶五受刑片刻便痛得臉色發青慘呼連連,卻始終沒鬆口,汪孚林便在吳司吏肩膀上按了按。下一刻,吳司吏便沉聲說道:“冥頑不靈,把他押回去!”
等人一走,吳司吏立刻沒了剛剛在人前的威風,而是滿臉堆笑地問道:“小官人,明天真給他換八十斤重枷?”
“不用,照舊就行了。他今天腳上又受了點傷,明天同樣的分量他就會覺得更重。不論是死硬不開口,還是不喜歡攀咬別人,這人倒是條漢子。就照之前我們商量的繼續,如果沒人來救,真是獨行大盜,等過幾日就給他寬一寬。如果有人來救,那就順便一鍋端了,省的還有人貓在縣城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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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釣魚(下)
又是新的一天。
圍觀的人也好,身邊一塊枷號示眾的人也好,聶五全都早已沒了感覺。他只知道,腳底下就如同灌了鉛一樣沉,而腳脖子處受過夾棍之刑的地方,已經不止是痛了,而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癢,而脖子上那面木枷似乎越來越重。他已經無法確定是否換成了七八十斤的重枷,只知道每天晚上那面重枷從脖子上拿下來的時候,他都想感謝上天讓自己又撐過了一天。
只可惜每天晚上也沒法好好休息,別說那摘下重枷之後,連晚飯都不能好好吃就要面對的訊問,只說滿滿一牢房全都各懷心思的犯人,就已經夠讓他心煩了。對於他連續三天都被單獨帶出去,幸災樂禍冷嘲熱諷的人不少,可還有人認為他是官府的眼線,被帶出去不是為了問口供,而是讓他彙報獄中見聞。倘若不是他無奈之下,把夾棍的刑傷,以及大腿上後來兩次又捱了板子的痕跡給露出來,只怕就能被牢裡那群人給活生生弄死!
他現在已經看穿了,什麼劫富濟貧的俠盜,什麼同病相憐的淪落人,全都是些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混蛋而已!
往日縣衙門前若是有人枷號示眾,總會有親戚朋友張羅飲食,可眼下這些大盜當然沒這麼幸運,中午能夠給你一個冷饅頭就不錯了,喝水那是想都不要想。此時此刻,聶五隻覺得喉嚨如同火燒一般,卻只能竭力用舌頭去舔乾裂的嘴唇,哪怕知道這隻會越來越渴。他卻也只能如此。就在這時候。眼前已經有些恍惚的他突然發覺有人站在面前。竭力凝神一看,他就發現那是天天晚上審問自己的那個刑房吳司吏。
“縣尊有命,你要是還不供出同黨來,明日便不止是枷號示眾,而是斷趾枷號,你自己想清楚!”
聞聽此言,聶五臉上雖仍是一臉的桀驁之色,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一身本事全都在腳上。所幸之前挨的那幾次都是笞責,臀腿破皮傷肉,卻沒有動骨,腳踝因為受夾棍之刑的時間不長,也傷得不算重,養一養的話日後還能行走如常,可如果一旦斷了腳趾,他基本上就相當於廢了!就他這樣一個從前靠著高來高去的本事掙扎生存的人,今後一旦成了廢人,同伴們是否還願意養著他。就算願意,他自己又怎麼有臉繼續呆下去?
怎麼辦?這個刑房司吏本事很大。竟然斷定他就不是一個人,他也不是沒想過胡亂供述一番同伴相貌,免得平白吃苦,結果昨天晚上隨口一招,卻被人識破供詞有假,傷痕累累的臀腿上又捱了十小板。說不定那些同伴已經懂了他之前的暗示,離開這座歙縣城了,他乾脆把他們供出來……不,不行,兄弟幾個都是境遇相似方才結識的,這幾年沒少相互拉扯渡過難關,他怎麼能出賣兄弟!
“我一直都是單身一人,沒別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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