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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御史,現在張佳胤又是高拱重用的人,這樣的行徑他早就彈劾了。
張佳胤則是很討厭蔡應陽聞風而動,逮著個由頭就參劾人的嚴酷。在當了多年地方官的他看來。巡按御史又不管民政,真要你去治理一縣,還未必比得上被你告發老邁,告發貪腐,告發嚴酷的那些主司。再說,一點點蛛絲馬跡就添油加醋往上告,煩不煩?
眼下蔡應陽臨時居住的府城察院之中,原本按照徽州知府姚輝祖之命而調來的那些充當雜役的民夫,全都被遣走,貼身伺候蔡應陽的。全都是他自己的親信。出身富家的蔡應陽根本就不靠那點俸祿來做官,而是致力於青史留名。如今身處異地,不讓身邊混進一個別有用心的眼線,這便是他的底線。此時此刻,坐在書桌後頭的他想到此次張佳胤竟然直接到了徽州,眉頭不禁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朝中首輔高拱和次輔張居正兩人的關係,從前還算和睦,可這次卻彷彿有些鬧僵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徐階。高拱對徐階本就恨之入骨,徐階回鄉之後,兩個兒子又魚肉鄉里橫行不法,正好被高拱逮著機會,利用剛直的海瑞,把兩人全數充軍,海瑞甚至還沒收了徐家的不少土地。而徐家兩個兒子竟是湊了三千兩銀子送給張居正,讓張居正代為說情,卻偏偏被人傳到了高拱耳中。雖說張居正指天發誓絕無此事,高拱也就此揭過,可終究彼此都有了芥蒂。
若非他從高拱親信給事中陸樹德那兒聽到了這件事,只怕還以為兩人如同從前那樣彼此扶助,頗為和諧。
不過這次徽州歙縣的案子,是太湖群盜,倒和朝堂那些大事無關。為難的只是張佳胤這一來,讓他有些無處使勁而已!
“巡按,外間有人投書。”
“誰?”
“來人匿名投書後就走了。”
身為巡按,對於這種匿名信的事,蔡應陽一個月都能碰到很多次,早已司空見慣。尤其是出外巡按地方之際,那更是常常雪片似的匿名信投來,能夠給他提供很多有用資訊。所以,他沒再多問,讓人把信直接送進來。可裁開封口拿出信箋後,他只看了一眼,本來的漫不經心之色立刻變成了一臉的凝重。
“昔日為抗倭寇,浙福之間常備水軍,而後倭亂一平,水軍日漸裁撤,因生活無著而淪為盜者不計其數,肆虐東南,去歲甚至有聖旨敕令守臣多方撫剿以安地方。而徽州地處南直隸深處,多山少水,雖有徽商豪富,然徽民卻生活艱辛,何以有群盜突入徽州求財?”
看著這半文半白的淺顯文字,蔡應陽在心裡判斷出,寫信的人應該是個讀過書,卻並沒有功名的人,否則文字應該更嚴謹,字跡也應該更工整,而不是眼下這般歪歪斜斜。他定了定神,而後繼續往下看。
“正因為外間有傳言,道是歙縣令葉鈞耀仿效商人低買高賣之舉,以縣廨公費倒賣預備倉存糧大肆牟利,因此積下數萬金,此流言據稱逾月之間沸沸揚揚,以至於徽州府城及歙縣縣城有大量外鄉人湧入,更有太湖巨盜喬裝錦衣衛而賺入縣衙。”
這說得倒是振振有詞,回頭得好好查一查。不過,看這種說辭,應該是葉鈞耀的仇人編排吧?不過和他無關,他在乎的是自己當巡按御史這一年,究竟能幹掉多少個貪官,這才是實績,犯到自己手裡就算你倒黴!
蔡應陽把信箋翻到第三張,卻只見上頭又用潦草的字跡寫道:“而應天巡撫張氏聞聽訊息即刻趕來,抵達徽州較之巡按尤早兩日,不知是何情故?”
看到這裡,蔡應陽霍然起身,忍不住眉頭倒豎。是啊,本來行文差遣附近寧國府又或者太平府派個推官過來覆核就行了,又或者大不了要求把人犯以及首級都送去應天府,張佳胤突然這麼積極幹什麼?莫非這位知道什麼。又或者別有所圖……不行。得搶在此人前頭才行!
“來人!”蔡應陽突然高聲吩咐了一句。見外頭侍從應聲而入,垂手聽吩咐,他就彈了彈紙片道,“去詳細詢問門房,送信人形貌如何。然後給本憲告示徽州府衙,歙縣縣衙,本憲要立刻查驗歙縣預備倉!”
另外一封匿名信也在差不多的時間送到了張佳胤手中。其中大多數內容相差彷彿,只有最後一條的內容少有修改。變成了——“巡按御史蔡應陽非分巡道,卻聞訊即刻趕來,挾兩月之間參倒四官之威,如今秋收已畢,秋糧完納期限漸近,如若蔡侍御捨本逐末,大肆窮究,恐徽州一府六縣不安。部院為應天巡撫,即便清查,也該以部院為主。”
張佳胤雖說比蔡應陽年長十歲。可他沒當過御史,地方官的經驗卻非常豐富。然而若不是讓自己人充當門房。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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