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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在了外頭。
高敏正直接賃了正對知府衙門後門的一個兩進小院,與汪孚林家和縣衙的關係差不多。他沒有僱本地的僕人,用的從門房到親隨,全都是自己從老家帶出來的人,總共六個,因為沒有家眷,理應住得非常寬絡,可下人大多都住在外院,內院只有他和一個書童。就連那些在外院伺候的僕人都不知道,眼下內院竟有主僕三個客人借住!
這會兒正值午間,高敏正從府衙那邊回來後,徑直進了內院書房,對等在裡頭的那人微微一點頭,便直截了當地說道:“今天我見到那位新任徽寧道葉觀察了,不但如此,還見到了你說的那個汪孚林,果然渾身訊息,一點就動。我只不過露出一點顏色不對,他便向人去打聽了我。這下子,我故意露出去的那點訊息,他們就應該都知道了。”
“我當初便是自視太高,不過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面前表明身份,那汪孚林竟是以此為契機。破了我一場好局。”說到這裡。一直坐在陰影角落中的那人站起身。恰是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的邵芳。他站直身子,對高敏正拱拱手道,“多謝高大人肯信我。”
“就連元翁當初都信你重你,我一個區區同知,怎敢信不過邵大俠?”高敏正不止嘴裡這麼說,心裡想起上任以來悄悄打探到的各方傳聞。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邵芳的提醒。他恐怕要耽擱許久,才會意識到那麼一個少年在徽州地域的影響力。
他抬手請邵芳坐下,卻並沒有先繼續談葉鈞耀和汪孚林的事,而是壓低了聲音說,“有件事我想聽聽邵大俠你的意見。我剛得到的訊息,監察御史曹大埜彈劾元翁,皇上大怒勒令徹查,你覺得能否牽動張居正?”
對於這樣一個自己頭一回聽說的訊息,邵芳雖說心下吃驚於高敏正的訊息靈通,卻顯得很謹慎:“當今皇上和元翁有師生之誼。絕對不會聽信讒言,曹大埜確實自取死路。但張居正同樣深得聖心。更何況張居正慣會做小伏低,之前收受徐階之子三千兩的事情都能讓元翁放棄追究,除非此次能夠抓到他指使曹大埜的確切把柄,否則依我愚見,只怕元翁還是未必會動他。”
高敏正心裡也是這樣想的,見理應很瞭解高拱的邵芳也這麼說,他頓時深深嘆了一口氣。他雖說和葉鈞耀同年,可他四十歲才中進士,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了。和那些年輕得志的人相比,他在起步就落於人後。也正因為如此,倚靠和高拱同鄉又是同姓,他成功博得高拱賞識,這次升遷監察御史沒希望,他就鎖定了徽寧道,只想邁過人家外官十年的門檻,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被一個突然殺出來的區區歙縣令給截了胡。
據說,張佳胤力壓蔡應陽保舉此人,張居正幫腔,高拱最終點頭,他硬生生輸了!
“元翁對別人倒是殺伐果斷,可對張居正太心慈手軟了。如今內閣殷士儋致仕,只不過元翁和張閣老兩人,可恨元翁原本上書添人,那張居正卻勾結馮保,批出硃批道是不必再添閣臣,甚至還指使人彈劾元翁。元翁一手反貪腐除無能,張居正便授意汪道昆等親信也上書糾劾,賺了不少名聲。”嘴裡這麼說,高敏正卻知道,自己這層次還摻和不到高拱和張居正的龍爭虎鬥中,如若能在徽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佔到上風,那無疑也是一大勝利。
“打草驚蛇既然已經做了,那接下來便是等他們未雨綢繆的時候露出破綻,屆時一舉出擊即可。”邵芳不慌不忙笑了笑,這才用手指輕輕叩擊扶手,面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廖峰從前是五峰盜的首領,在道上自然有很多條線,可如今嘍囉們都被抓了,這傢伙一個人在外晃悠想查到他身上,這怎麼可能!反倒因此驚動了他的眼線,他這才跟著高敏正到了徽州來。儘管之前的設計可以說是無功而返,甚至還讓葉某人因禍得福,但須知升得越高,跌得越慘!
“葉鈞耀如今是以徽寧道暫且署理歙縣令,等新任縣令上任方才移交,這刑獄之事,本來就是他的職權。這幾天他很可能會轉移那批五峰盜的人,又或者會乾脆殺人滅口。等我的人拿住了那個廖峰,高大人再出面,屆時人證物證俱全,某些人這輩子就不能翻身了!”
同一時間,葉鈞耀直接吩咐把轎子抬到了縣后街知縣官廨的門口,等汪孚林哈腰先下了轎子,卻還扶著額頭穩定了一下重心,他就低聲說道:“孚林,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嗯,縣尊放心。”汪孚林嘴裡答應著,心裡卻知道這是迄今以來面對的最大考驗。高敏正這個敵人是突然蹦出來的,有心算無心,要後臺有後臺,要官職有官職,自己佔據的唯一優勢只在於他是徽州本地人,群眾基礎好,可問題是就算在歙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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