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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底似笑非笑的冰冷卻怎麼也隱藏不了,“臣妾若是貴君,此刻定不會來這朝堂之上找皇上求情,因為這根本毫無意義,萬一再讓皇上厭棄了貴君,多划不來了,到手的恩寵殊榮也都瞬間煙消雲散了,倒不如趕緊請了旨出宮,看看能不能見親人最後一面。”
“語重心長”的一番懇談,一轉身,便搖身一變成為端莊不失威嚴、高傲矜持卻不失美豔的劉貴嬪,連正眼都沒瞧那被納蘭軒匆匆叫住的宮人一眼,居高臨下道:“替本宮通傳皇上吧。”
冥冥中已明白什麼叫做大勢已去,什麼叫做無力迴天,可卻依舊不見黃河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匆匆趕去宮門,雖說後妃不得擅自出宮,可對於聖寵不斷的賢貴君來說一向形同虛設的約束卻在今日異常奏效,宮門守將也罕見的恪盡職守。
納蘭軒心裡明白,他們也不過是聽命而動的下人,即便在這裡吵吵嚷嚷耍威風也於事無補,後妃想要出宮,要麼有皇上聖旨,要麼有皇後懿旨,而如今因皇後娘娘鳳體欠安這個緣由擋在鳳儀宮外的納蘭軒徹底明白,什麼叫做牢籠,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沒有想象中的悲傷絕望,心底只覺得空蕩蕩一片,安靜的,虛無的,好像什麼都不重要,或許應該像所有的黨鵬那般,因利而聚,利盡而散,明哲保身才是上策,或許應該像柳貴嬪說的那樣,避開這風口浪尖全力自保才是正途。
腦海中一片混沌,納蘭軒已無法思考,也不願思考,只是身體卻好似有自己的意圖一般,總是擰著一股勁兒,飛蛾撲火般硬是要硬碰硬的求一個結果。
御書房外,依舊是一早匆匆出門那一襲雪白褻衣,身邊也只有小德子一人不發一聲的一直跟著,靜立在御書房外,沒有讓人通傳,也沒有呼天搶地悲痛欲絕,納蘭軒知道,柳貴嬪還在殿內,納蘭軒也明白,此刻的封玄奕是不會見自己的,連當初就差寵上天的孟嬛以死相脅愣是死在了冷宮,且不說他移駕去看哪怕只是最後一眼,他在聽到訊息後甚至是連神情都不變,只是不鹹不淡不疾不徐的撂了句“知道了”,便再無下文。
納蘭軒知道什麼叫做自知之明,什麼叫做自不量力,什麼叫做死不改悔,所以他只是站著,靜靜的站著,對那些途經亦或者專程前來看好戲的冷言冷語充耳不聞,對那些或鄙夷或不屑或故作憐憫的目光視而不見,自始至終只是那麼站著,目不斜視的看著門扉禁掩的華麗宮門,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不知過了多久,自從聽見定北侯一家處斬訊息開始便好似變了個人似的緘默不語的小德子看不下去納蘭軒彷彿自虐般又是吹冷風又是日頭曬的行徑,出聲低喚:“主子……”
而回應小德子的,自然是納蘭軒依舊面不改色的驀然。
又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微微開啟一條縫,莫言從中走出,並不意外的看到納蘭軒就這麼孤身一人事兒伴隨身邊彷彿不經意般飄過的冷嘲熱諷,走下宮門前的漢白玉臺階,停在離納蘭軒不遠不近恭敬十足的位置上。
“賢貴君,您請回吧,皇上近日政務繁忙,怕是抽不出時間陪貴君了,貴君切勿多思多想,保重身體才是要緊事,”說著傾身靠近,壓低聲音繼續道,“貴君即便是不為自己想,也得多為腹中的小皇子想想啊,雖說這天氣暖和了,也經不住您這麼衣衫單薄的在外面這麼久不是?”
“賢貴君儘管放寬了心,皇上心裡還是有貴君的,貴君只要回宮安心休養就是,等皇上得了空,一定會去見貴君的。”
納蘭軒的回應與方才的如出一轍,全然的漠視,全然的沈默,彷彿將自己與這世上一切除自己之外的世務隔絕,建起一層厚厚的壁壘。
之前的周折顛簸,納蘭軒彷彿遊魂般東跑西竄,奔波了半天卻是無果,一身大汗淋漓卻這麼晾在御書房外,如今汗溼消了,才驀然覺得手腳發麻渾身發冷,肚子裡的東西平日裡安安分分的好似不存在似的,如今卻彷彿看準了時間似的,冒出來添亂。
一陣陣鑽著往下墜著、拉著疼,卻執拗的擰著勁兒不吱一聲,一身淡薄的褻衣汗溼了再乾,乾了再汗溼,如此往往復復來來去去。
“賢貴君。”莫言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看著納蘭軒臉色愈發蒼白難看,不禁心驚,“貴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
抿著唇咬著牙不發一聲,擰著勁兒不讓疼痛傾瀉一聲,抬手一揚制止莫言的聒噪,只一個動作卻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手半彎著微抬,小德子會意的湊過來攙扶。
眼前一陣陣的模糊,一波波的黑幕鋪天蓋地的襲來,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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