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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足無措,端著銅盆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正殿的內室中,太后跪在軟墊上,褪去了曾經的奢華明豔,頭上不簪半點珠翠,穿衣的料子雖然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那款式和顏色,怕是隻是在普通大戶人家都覺得寒酸,而太后卻閉著眼,一臉泰然閒適,腰板挺得筆直,雖說是兩子之母,眼角眉梢也都帶著些許歲月的紋路,可依舊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手裡的佛珠隨著不斷開合默唸的唇瓣一粒粒的在指尖滑動,佛前,一炷清香,真正的浮華褪盡青燈古卷。
“太后,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見。”婢女在一旁已經猶豫了半天,急的團團轉,最終還是打斷了太后的禮佛。
手上動作不停,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好似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暗啞:“讓他回去吧,哀家不理世事已經多年,後宮之事,全由皇后自己做主就是。”
“娘娘,太后還沒有傳召,不能進去的,娘娘──”
彷彿早就料到太后不會見自己,納蘭軒直接推門而入,將太后中宮人的阻攔聲拋於身後。
看了眼一臉淡漠負手靜立在殿中的皇后,又看了眼依舊紋絲不動念佛的太后,得到太后示意的婢女是回話不是,是不回話也不是,一時間目光在太后和皇后之間遊移,急的滿頭大汗,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就差沒哭出來了。
“太后誠心禮佛微臣本不應打擾,只是有個訊息,怕是除了太后,沒有人願意一聽。”見太后依舊跪在蒲團上巋然不動,納蘭軒也不急,眯著眼,深深一吸,享受著殿中濃郁的檀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事關‘亂臣賊子’,不知太后願不願與微臣過過話。”
此言一出,方才還在太后手中有節奏滑動的珠串應聲落地,發出堪比驚雷的一聲脆響。
跪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婢女嚇得是冷汗直流,想著這好好的,跟太后談什麼亂臣賊子的事,這不是成心找事麼。緊隨其後追進屋的宮人也跟著跪倒在地,以他的身份總不能將堂堂一國之母生拉硬拽的扯出去吧,更何況太后這邊還沒發話呢。
“什麼?”猛的睜開雙眼,沈寂多年平靜無波的眼底翻湧起驚濤駭浪,身體因為長年累月的動作而僵硬,轉過身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風華絕代,驚才絕豔,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轉過身來的初衷。
唇角微揚,一副溫柔無害的模樣,連聲音都輕輕柔柔彷彿生怕嚇著這個久居深宮的婦人:“正如太后所想。”
秀眉緊斂,一臉複雜的看著封玄奕親封的皇後,難以遮掩的懷疑和不信,起身,跪久了的雙腿幾乎麻木,一個踉蹌,堪堪被一步之遙的婢女扶住,無論怎樣探究打量也無法看清那雲淡風輕的面容下的思想,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你們都退下。”
“是。”得了太后懿旨的宮人迅速退下,殿內便只剩下納蘭軒和太后兩人,一時間靜默的詭異,彷彿較著勁兒般,誰也不願先開口打破這壓抑的沈默。
“你說的‘亂臣賊子’……是誰?”當然,最後依舊是太後最先妥協,只是一個設想,哪怕只是一個或許根本經不起推敲的可能,已讓她的聲音無法自已的顫抖。
納蘭軒也沒想要藏著掖著,既然自己已經來了這裡,自然是要將這些告訴她的,雖然喜歡拐彎抹角,可有時直來直往也的確事半功倍:“前儀親王、嫡長子封玄柘。”
“你……你知道柘兒的訊息?”自封玄奕登基已有兩年,這兩年來,她早已忘了什麼叫開心,什麼叫希望,什麼叫欣慰,什麼叫憤怒,喜怒哀樂都彷彿成為了過往雲煙,而唯一的牽掛就是自己的孩子,唯一認可的孩子,成王敗寇,以封玄奕的狠辣若自己真去求,怕是就算有生機也會落得個必死無疑,所以自己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管不顧,完全把自己當個死人,終日禮佛,以為餘生便是這青燈古佛了,而這個年青男子、當今皇后竟會帶來這個訊息,激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身份尊卑體統,情不自禁三步上前拉住納蘭軒的衣袖,問出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最讓她掛心的事情,“他……還活著吧?”
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顫顫巍巍,雖是問句卻極度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納蘭軒不知道,若他帶來的是截然相反的訊息,不知這婦人將會如何。
(11鮮幣)第六十三章 太后 下
第六十三章 太后 下
“自然。”此言一出,太后明顯鬆了一口氣,連拉著衣袖的雙手的力道都小了許多,“只不過活雖活著,卻不怎麼順心。”
低下頭,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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