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出來——眾人紛紛落荒而逃。
“織錦,我們快走,他們若是找了更多的人來,就更走不清閒了。”他拎起包袱塞到車上,又利索的將車套在馬上,再扶了缺月上車,一氣呵成毫不耽擱。
東家的夫妻倆已經在屋裡看到了事情的過程,似乎被阿笛嚇到,猶豫著該不該出來。還沒有等他們掙扎出個結果,孩子們已經推門而出,喊著“阿笛阿笛”跑了過來——
“阿笛你去哪兒?”
“阿笛你要走了麼?”
“阿迪你和大姐姐不回來了麼?”
“阿笛你以後不陪我們玩了麼……”
“阿笛你別走……”
阿笛淺笑著拍了拍孩子們的頭,抬頭看見東家夫妻已經走了出來,為自己方才的猶豫而顯得略略尷尬。他們終究是淳樸的村人,害怕適應當的,這是這些天來的情分卻是在的。
“阿笛兄弟……”
“大哥,嫂子,對不住了,怕是給你們添了麻煩。若是可能……你們還是儘快搬走吧,免得梁莊的人見不到我們,來找你們的麻煩。”他給的銀子,已經足夠他們搬到別處去,做點小本生意了。欠了欠身,他跳上馬車,缺月也從車裡探頭出來對他們點點頭算是道別,馬車揚長而去——
“阿笛——”
“阿笛……”
遠遠的,似乎依然能夠聽見小蘿蔔頭們不捨的呼喚聲。
。
馬車顛簸,缺月受傷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坐上了馬車,全身的每一處都在顛簸中陣陣疼痛。然而她沒有吭過一聲,阿笛也沒有多餘的問話。阿笛知道她必然會痛的,也知道她不會嬌氣不會叫嚷,只是默默忍耐。從他救她回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他只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馬車在顛簸的道路上行駛得平緩些,再穩些……
他的小心,車上的女子也是懂得的,因此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話語。一夜趕路。
天明時,他在路過的鎮上換了車,換了馬。又出去買了些吃的和兩身衣服,一併塞進車裡,便又上了路。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在某個城外的林子裡停了馬車,對車裡的缺月道:“把車上的男裝拿給我,你也把那套女裝換了。”
缺月將衣服遞給他,自己便在車裡換。她的動作很慢,很慢。醫治至今,阿笛的確做到了讓她“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但是她的手臂,依然連一隻水桶也提不起。她的手,依然不夠靈活,只是解一個帶子也需要很久。
阿笛不急,只在車外慢慢的等。
待她換好衣服,才緩緩的駕著馬車駛入城內。
第7…8回
第七回
馬車停穩,阿笛尋了一家客棧,對車裡的缺月說:“我們先住下休息吧。”
他等在車旁準備伸手去扶,車簾一動,他看到車上下來的碧水含煙的女子,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如他所料,如他所見——“織錦”的確是一個出色的女子,其靜若美玉熒光,淡淡的,不知何為耀眼,卻吸引著人的視線。尤其,她眼中已然不見了初遇時的死水無瀾,終於有了靜若水光般的流彩,縱然依然迷茫,卻終於有了生氣。
惟有這般有了生氣的女子才是美的,勝過任何一具毫無生氣的皮囊。
他伸出手,準備接住缺月的時候,卻發覺她一瞬間的微頓。
——這個人,真是阿笛?
缺月將手放進他的掌中,目光卻仍舊停留在他身上。阿笛,是個和氣的人。溫和誠懇,觀之可親,總是淡淡的,有一些懶散,做起事來卻毫不含糊。但是,他是個平凡人,粗布短衣,袖子高挽,平凡得一看就是個山裡人。
但是此刻她面前的人,藍色長衫,卓爾不凡。梳在頭頂的頭髮散落下來,漆黑順長,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眼中,卻是軟軟的。——既不似水的柔,也不似霧的輕。只是軟,軟軟的,暖暖的,如早春初暖的陽光,有些懶散,卻讓人貪戀。
這樣一個人,無論怎樣看,也是一個清俊公子,誰說他是山裡人的?
缺月淡淡斂回視線,被他輕扶著,走進客棧。
他要了兩個房間,便拿出車上的藥,吩咐小二去煎。
這裡既不是小鎮村莊,他們便不用繼續以“夫妻”示人。滄州風氣開放,江湖中人男女協伴相遊,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將缺月送到房間門口,囑咐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是走是留明日再做打算。呆會兒我讓小二把藥送到你房間,我就在隔壁,有事便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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