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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有人?誰啊?哎,笛公子——”
衣館主所住之處,因為長期靜養的關係,清靜得很。缺月在這裡安置下來,走出房間,
門前是一個並不寬敞的小院子,鬱鬱蔥蔥,都是深深淺淺的綠,卻不見時令的花卉。院牆處種了蔭綠的竹子,佔了半邊院子,顯得更加狹窄卻幽靜。
“織錦姑娘。”
衣莫染從身後走過來,缺月回頭,頷首道:“衣館主,叫我織錦便好。”
他但笑未應,轉問:“雖然讓你搬過來有欠妥當,但是畢竟你沒有武功在身,不好將姑娘放在容班主處,萬一有什麼事情怕有所誤傷。衣某這裡雖不見的安全,畢竟有個照應。只是衣某常年靜養,這裡的環境未免寂寂,委屈姑娘暫時將就一下。”
“不會。”感覺出他的客氣和疏離,缺月便也淡淡收斂情緒。
若說從一個人的住處來窺探內心,那這裡幽閉靜謐的環境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她於這裡或許不過是一個闖入者,一個暫居的過客,縱然被允許暫留,也是來了便走不會留下痕跡。
他固守心房,她路過就走,卻不知心中淡淡的悵然究竟由何而滋生。
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久,幾乎也沒有多少接觸。一見鍾情這回事,難道真的存在?
新月曾對滄溟公子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她始終是無法理解。她的確有些在意衣莫染,他淡若浮雲,卻散發著歷盡風霜的氣息,會想多一會兒呆在他身邊,寥寥幾句,人心情寧靜。見不到的時候偶爾會想起,卻不會想念。這樣……算是什麼呢?
缺月略略收斂心思,道:“聽阿笛說今日因容班主和龍捕頭突然到來,並未來得及治療。妖漣紫之毒拖得愈久對身體傷害愈深,大意不得,還請務必按時醫治。”
“好,我這便吩咐柳稚重新準備。”他感激一笑,笑容便又重歸親切。似乎只要不觸及到他的防線,他對缺月的態度便尤為和藹溫柔。但只要向前邁一步,這張溫柔笑臉便迅速撤離,在幾步之外淡淡疏離。而缺月退開,他便再次回覆平常。
一陣風起,缺月單純以一個醫者的立場囑咐道:“衣館主請進屋吧,你的身子現在不宜吹風……”抬頭,迎上的卻是一雙遠山離霧般的眼睛,那般淡遠,卻滿含溫柔的注視著她。
缺月怔然片刻,對他的目光只感到莫名。“既然要重新準備,我去叫阿笛來。”她移開視線從他身邊走過,依然能夠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溫溫淡淡,不鬆懈,不緊迫,像是柔和的絲,將人漸漸纏繞。
缺月不懂。人心複雜,她可以冷眼旁觀看得透徹,只有感情一事似乎比人心更加莫測,她著實不懂。
阿笛來替衣館主治療,治療完畢,擦著手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缺月正站在外面。
“怎麼沒回去休息,那邊還住得慣嗎?”
怎樣都是在別人的地方,出門在外哪有什麼慣不慣。缺月只不想他多操心,便點點頭。
“阿笛,你教我醫術好麼。”
阿笛微微一怔,片刻之間心思已是千遍。他的醫術、武功,他所懂得一切都來自同一處,而他雖然離開了那裡,這些技藝,卻是不可傳給他人……
缺月見他猶豫便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用在意。我不學也……”
“不,你要學,我自然教的。天下醫術都一樣,治病救人而已,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我教你。”難得缺月會主動要求,他怎麼會拒絕?她能有一技傍身,於他也可以放心一些。只是他不知,這與衣莫染是否有所關聯……
他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出來的房間,決定還是問清楚:“織錦,你……可是喜歡衣館主?”
缺月一怔,下意識搖頭,搖了一半卻又停住,微微茫然。
喜歡?這就算是喜歡麼?她不瞭解——如果是在方才,在她還沒有察覺到衣莫染的特意保持的距離之時,也許承認了,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既然看到了他的疏離,她便已收斂起情緒,這樣模糊的傾慕,這樣輕易的收斂,這,算不上喜歡吧。
阿笛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果然如他之前所感到的,缺月多少是有些心思的。他看得出來,只是未免自己一昧猜測惹出誤會,還是應該問清她本人的想法。見她如此反應,心裡便明白個七八。
他溫和笑著,伸手摘去微風拂於她肩上的一團柳絮,清朗的嗓音低聲道:“你若喜歡,我便幫你。”
缺月微微愕然的抬頭看著他溫和如春的笑容,他沒有多餘的話,卻明白地讓她感覺到——他就在這裡,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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