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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公司的鐘點工來了,飄雲自作主張放那個大嬸一天假。然後自己繫上圍裙,拿起抹布,將整間公寓收拾的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將那件被扯掉釦子的襯衫洗過縫好,整整齊齊的疊放在衣櫃裡。然後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一根頭髮都沒留下。
等這一切做完後,黃昏已過,沒有開燈,整個屋子瀰漫著一種淡紫色的悽迷。飄雲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門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放不下,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響一聲就通了,飄雲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風平浪靜:“我走了。”淡淡的三個字,騎著無線電波凌空飛舞,自由翱翔,輕輕敲在男人的耳膜上。
那邊的龍天佑哦了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飄雲深深撥出一口氣,安慰自己說,這就不算不告而別了。卻在轉身的那一刻,不期然的想到:從開始到最後,她連一聲“謝謝”都沒對他說過。
飄雲的電話打來的時候,龍天佑正坐在談判桌前,耷拉著腦袋,心不在焉的聽著對面膀大腰圓的男人口沫橫飛的歷數他手下的罪狀。接過電話後,更是若有所思,眼睛痴痴的盯著桌上的茶杯,整個人呆若木雞。
對面那位魁梧的像魯智深似的光頭大漢,自然把此種行為理解為輕視,不滿道:“龍少,我今天給足了你面子,你卻拿我的面子當鞋墊子。這是成心不給我臺階下。既然沒誠意,那還談個屁啊。山不轉水轉,以後狹路相逢,可別說兄弟不仗義。”
龍天佑看著氣急敗壞的漢子,勾唇一笑,淡道:“既然這樣,那就別談了。”
說完,手一揚,就把桌子掀了。
清理乾淨回來,龍天佑招呼一大幫兄弟去夜總會解乏,叫了一屋子鶯鶯燕燕,個個花枝招展,煙視媚行,吵吵鬧鬧折騰到半夜,都喝高了。出門的時候,被冷風一吹,酒氣上湧,幾個沒用的蹲在路邊吐得一塌糊塗。
龍天佑靠著牆笑,人倒還清醒。可今天的酒是苦的,像燒紅的刀子,火辣辣的刺進胃裡,生生的割著喉嚨。腸胃像毒蛇糾結在一起,絞痛的厲害。心也是苦的,是疼的,被人活活戳成了篩子,千瘡百孔,簌簌抖著鮮紅的碎肉,鮮血淋漓。
看著笑得豪氣干雲的兄弟,龍天佑就這樣想起了飄雲,想起了她對他說過的話:
孤單,不過是一個人的狂歡,而狂歡,卻是一群人的寂寞。
心裡鈍重的疼起來,龍天佑發現自己已經中了她的毒,變得越來越酸,越來越不清醒。心煩的揉了揉額角,突然一怔,這是飄雲不自覺的小動作。她想問題的時候,沉思的時候,不知道該這麼跟他說話的時候,哀求他的時候,她總會這樣,低垂著臉,潔白的貝齒咬著嘴唇,蒼白的臉蛋寫滿憂鬱,孩子氣的表情,可憐得讓人想揉進骨子裡。
龍天佑想親吻她咬得發紅的嘴唇,親吻她宛如花瓣的臉,撫平她愁苦的眉心。想得心都碎了。深秋的冷風吹過來,帶著點點微涼的雨,他的四肢冰冷,可心是熱的,這種微顫的冰冷的快樂,會不會就這樣半死不活的折磨他一輩子?不死不休?
幾個弟兄要送他,被他一腳揣回去了。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裡,開啟所有的燈,整個公寓富麗堂皇,明亮的如同白晝,卻是空的。
他坐在地毯上,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彷彿那裡有一塊神奇的螢幕,可以溝透過去和現在,那裡正播放著他和飄雲的風雲變幻,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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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佑不禁問自己,隋洋得了她的人,柳寒城得了她的心。他們二一添做五將她瓜分了,利益均沾,各得其所。你惺惺念念的望了這麼久,護了這麼久,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難受了這麼久,隱忍了這麼久。你究竟得到什麼了?除了滿腔的空虛和一室的落寞。你還有什麼?
脫光衣服躺在陽臺的藤椅上,那裡有她的氣息,彷彿在擁抱他。那是思念的味道,那是絕望的味道,那是為了一個人心力交瘁魂魄不齊的味道。
受傷的手臂縫了十幾針,麻藥過去開始疼得鑽心,是在剛才的肉搏中被那壯漢用軍刀刮的。不過對方傷的更重,被他用椅子砸斷了脊椎骨,這輩子是廢了。本來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卻鬧出這麼大的場面來。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最後他自然贏了,可事兒做的並不體面。龍天佑知道今天是自己理虧在先,動武再後。可他們的世界就是這樣,恃強凌弱,成王敗寇。不必他出面,自有人替他圓潤其說。暴力和金錢就是一切,弱肉強食,不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