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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過,用盡所有的方法讓陽光普照那片陰冷的溼土。她以為她成功了,誰知道。寒冷只是假意離去,表面的硬實感迷惑了她的眼睛。脆弱的外殼下面依然是片奪命的沼澤,行差踏錯,萬劫不復。
“寒城,我以為我們可以溝通。”他的本性不是這樣。他是一個好孩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飄雲一直堅信這一點。
可寒城只是搖頭:“要說的,我已經讓他告訴你了,我們無話可說。”
說完這句話,他只盯著電視,再也不看她,漂亮的側臉彷彿一個冷漠的剪影。
飄雲注視他很久,終於嘆了一口氣,坐在他旁邊:“寒城,不要這樣,我們不該這樣。我今天來,其實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有一個故事,在我心裡壓抑得太久了,久得連我都分不清它究竟是真實的存在過,又或者僅僅是我的夢境。它像個可拍的毒瘤深埋在我的骨血裡,被我鮮血淋漓的挖了出來。現在,我想把它說給你聽,也只能說給你聽。”
寒城扭頭看著她,不遠處的街心廣場,有小孩子在放風箏。五顏六色的風箏,高高貼著天空的臉,快活而愜意。飄雲閉上眼睛,記憶就像風箏一樣,隨著清風扶搖直上。可是,天縱高,地縱寬。無論它飛得多高多遠,總要回到原地。因為,有一種記憶,叫永遠。
文惠的催眠很成功,卻沒有她預料的那麼久遠。時間不過倒退了兩年,被掩埋的真相就暴露在陽光下,沉冤昭雪。
“事情發生在我大四那年的秋天,我被學校分配到C市一所重點高中畢業實習。在我實習的班級,有個家境很困難的學生,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喜歡穿乾淨的白襯衫,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做著自己的事,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跟以前的你很像。”飄雲看了看寒城,彷彿意有所指。寒城看看她,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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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老師都是受學生歡迎的,因為年紀相差不遠,沒有太多的顧忌。籠絡人心對我來說是件很輕鬆的事,包括那個男孩。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因為他特殊的家庭,我對他多了一些關心。寬裕的時候,會買一些小禮物送給他,有時候也單獨帶他出去玩,自以為是的希望他的生活更陽光一些。或許就是這樣,讓他有了某種錯覺。一天晚自習之後,他拿著一朵玫瑰花,站在我回學校的小路上,向我示愛。”
寒城緊盯著飄雲的臉,飄雲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是一個很單純、很害羞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想必一個人輾轉反覆了很久。可是,我當時太年輕了,面對這種事一點經驗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一本教材教過我該如何處理。我又驚又怕,用很嚴厲的話拒絕了他。男孩很傷心的走了,悲涼的表情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以為這不過是小孩子一時的心血來潮,過幾天就忘了。可是,就在第二天晚上,凌晨三點左右,他站在一座廢棄樓的天台上,頭朝下跳了下去。十四層樓,下面都是磚頭瓦礫。屍體到黎明才被發現,腦漿灑了一地,血已經幹了。”
飄雲閉上眼睛,眼前一片血光。她沒有看到那個孩子自殺的樣子,可是,那個片段卻可以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連墜落的姿態都一清二楚。
往事,是如此的血腥,不堪回首。
褲子上有白色的石灰,看得出來,他一個人坐在廢棄的高樓上,望著遠處的萬家燈火,憂鬱了很久。曙光漸漸浮現,天空出現灰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他無從迴避。
天台上放著他向同學借來的電話,蓋子敞開著,旁邊放著他的白色球鞋。或許,在縱身一躍前的那一刻,他曾想打個電話,卻不知道可以打給誰。
這個世界繁華依舊,卻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
飄雲抬起頭,望著身邊的寒城,輕聲說:“一個人,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年,就這麼沒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可是,沒有人在意。他的老師和同學,一直認為他心理有問題,所以他走上這條路,他們一點都不意外。他的父親早逝,家裡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母親。母親很悲痛,可又能如何?她哭著對我說,這是那孩子的命,就當他從來沒有來過。但是,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知道嗎?在那天晚上,在他跳樓前的幾個小時裡,他曾發過幾十條簡訊給我。可我偏偏就是這麼的糊塗,手機沒電了,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在他死了之後,那些遲來的文字才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無聲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飄雲哭了,因為心還在疼。寒城為她拿了一盒紙巾,不聲不響的幫她擦眼淚。
“我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如果那天語氣能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