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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語氣裡只像是對待鬧矛盾，一直冷戰的女友那樣溫和。

偏生，不管這男人的話語是溫和還是冰凌的，都掩蓋不去那種由內而外的成熟，男人味很重。

有時候，江雲燕甚至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如同一個淘氣的孩子似的。

往往都是自己在生悶氣，他卻永遠都用著最冷靜理智的方式來化解。

“不了。”

江雲燕收了收手，一下子有些不敢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就將注意力放在桌上那支深藍色的鋼筆上，來轉移注意力。

明明他溫熱的手掌蓋在自己手背上，只那樣簡單的一個動作。

可江雲燕在接觸到後，手心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層細密的熱汗。

檀冰亞蓋在她手背上的手沒松，又道：“那還流產嗎。”

“……”

江雲燕整個人都傻眼——

這怎麼也是昨天她發簡訊給小天天說的話！

這男人怎麼會知道？？

難道自家寶貝兒子真的是因為不懂‘流產’兩字所為何意，就跑去檀冰亞那裡問了？？

江雲燕一下子從這個問題中沒回過神來。

又覺手中的監護人協議書來的太快，太不真實。

而他的問題又問的突然，根本沒時間考慮。

就道：“我不知道……我想想……”

話音剛落——

手背上的那隻手就離開了自己。

照理來說，那種緊張感應該會從心底退卻，如今卻因手背上沒了之前那隻手，而變得更緊張了！

尤其周遭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一點點的氣氛，現下都像是極速降溫般——

如同身處冰川，寒冰徹骨。

檀冰亞對著江雲燕手裡那份協議書勾了勾，食指修長，骨節分明。

“拿來，等做了決定再簽字。”

他的話語又一再恢復到上司對下屬的僵硬口吻。

顯然，眼下他大總裁是要把監護人的協議書給沒收回來了！！

江雲燕哪肯？！

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呀！

要知道，如果自己想再把小天天奪回來，憑藉自己微薄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和這個男人抗衡的！

如今好不容易協議書在自己手中了！她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到嘴邊的肉還得飛了，這種買賣她可不做！

江雲燕立馬把手裡的監護人協議書抱得緊緊的，像是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生怕對方下一秒會奪走。

“不行！這字我一定要籤！”

“那肚裡那個決定沒有。”

檀冰亞背靠在老闆椅上，即便坐在那裡與站在對面的人平視，依舊無法抹煞他與生俱來的凌人光芒。

彷彿他的存在，像是能將周圍的一切都比下去。

江雲燕咬了咬唇。

說實話，不是她多慮或者嬌情，只是她真的不敢保證，她的孩子會不會重蹈覆轍，走上小天天的路……

“那也要看……”

江雲燕別開眼，說話時都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深呼吸讓自己不要緊張，繼而道：“也要看……孩子會不會有父親……”

她話裡，帶著種責怪，又帶著種興師問罪。

像在譴責他過去的六年裡，他的拋棄和不負責任，同時也走漏了心底缺乏的安全感。

或許正因為太在意，才會有後怕吧……

江雲燕把話問出後又後悔了……

這個男人只是問自己還要不要孩子，又沒有說要做孩子的父親！

而自己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些？？

還率先說出了自己心裡的顧慮。

江雲燕拿在手裡的協議書不由攥緊，發出了紙張的

褶皺聲，才曉此刻沒有出聲的男人使整個辦公室顯得更為安靜。

甚至，安靜中讓她感到緊張。

江雲燕本是低著頭，定定的看著桌上的鋼筆。

如今等了半晌沒見回答，又重新抬起頭迎上了那雙深沉如墨的黑眸……

兩人視線相撞，他的沉穩平靜，她的驚慌失措……

不覺中，江雲燕才發現自己失去了之前在電梯門口的勇氣。

這個男人眼神很深，深到讓她無非揣測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對於剛才的問題，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沒半晌。

檀冰亞就拿起桌上的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