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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依在下看,沈姑娘啞而清淨,笑而無憂,也無妨。”
沈瑜怔住。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啞而清淨笑而無憂,他原本蘭心蕙質清姿絕豔的女兒,病成這樣,還無妨?不能治便承認自己不能治,什麼叫也無妨?敢情這病還是生得好了?
這若是江湖遊醫,信口雌黃,他早就勃大然怒趕將出去。可面前的,是享有神醫之名的北藥公子,問心閣葉修葉不棄。葉修也醫不好的病症,這天下怕再也無人可醫。
沈瑜不得發作,強自隱忍,再一想女兒年已十七,花枝般的顏色,前程卻全部毀卻,內心又一時絕望哀慟。
葉修臉上還是那副俊雅溫和的微笑,起身對沈瑜道,“沈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沈瑜站起來,內心突又亮起一線光亮,難道?
葉修回身,對沈墨瞳一躬身,算是打招呼。他在和沈瑜離去時復又回頭看了沈墨瞳一眼,笑得淡淡的,意味深長。
這個女孩子,風神淡靜,笑影嫣然。如水中青荇般清揚柔軟。
將軍府的正廳,小廝上了茶,葉修極是溫和淡定地,說出的話,卻是石破天驚。
“沈將軍,沈姑娘如今模樣,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一場大病,實在是,出自人為。”
沈瑜驟然頓住,驚得目瞪口呆。
葉修也只是就事論事,“毀堵了她重要的經絡,用藥物壓制其臟器神經,故而沈姑娘雖啞有笑疾,但應該神志清明,故而在下說,無妨。”
沈瑜道,“那,該如何醫治?”
葉修斷然道,“沈小姐脈象詭異蹊蹺,在下,愛莫能助。”
沈瑜一怔,焦灼地結舌道,“若,若不是那場病燒壞了腦子,而是因為經絡和藥物,以葉先生獨步天下之妙手,應,應該不是不能醫治啊!”
葉修放下茶盞,斂首道,“在下從不打誑語,也不敢妄言。沈姑娘身體無恙,實有心疾,人世間實病易治,心疾難醫。將軍,並非在下有意推辭,實在是,無能為力。”
沈瑜長聲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情緒激動幾度起落,手猶自微微顫抖。葉修靜默半刻,忖度著用詞,說道,“在下唐突,有個不情之問,還請沈將軍勿怪罪。”
沈瑜狐疑道,“葉先生請講。”
葉修笑意溫靜,坦然開口道,“沈姑娘,尚還待字閨中吧?”
沈瑜的腦子“嗡”一聲響。葉修起身長揖,行禮道,“沈姑娘通脫明慧,容顏俊美,令在下一見傾心。在下偏安問心閣,身負頑疾,一介布衣,冒昧求娶,萬望沈將軍恕罪。”
沈瑜一下子潑了茶,整個人徹底呆愣住。
沈墨瞳聽了父親的話,笑容淡了淡。
沈瑜道,“如今你已十七歲,肯開口提親的,就葉修一個人而已。何況葉修年輕英俊,以神醫之名獨步天下,主掌問心閣,扼天下訊息往來之命脈,心思縝密機敏,”沈瑜撫著女兒的頭,長嘆一聲,黯然道,“得葉修者,得天下。這樣的聲名地位,我們沈家,過氣的將軍府,一個庶出的啞女,也算是高攀了。無奈天妒英才,醫不自醫,他的身體不太好,這也是舉世皆知的事。”
沈墨瞳燦笑著,目光卻有點溼。沈瑜驚覺女兒炫目笑容裡,眼中那淡薄的水光,不由顫聲道,“葉修果然言中,世人皆恨我的墨瞳兒痴傻懵懂,他卻說你神志清明……”
沈瑜一時悲慟,將沈墨瞳攬在懷中,愴然道,“他說你成今日模樣,絕非天定,悉出自人為。並非實病,實屬心疾,我左右思量,墨瞳兒的心疾,可是因為,當年你孃親的死麼?”
沈墨瞳仰唇而笑,在夕陽半掩的光影中,她扯著父親的胳膊,伸手用袖子輕拭父親流出的淚水,嬌痴乖巧,一如童年七八歲時的小模樣。
沈瑜心如錐痛,抱著女兒,長嘆道,“墨瞳兒當時年幼,定是嚇壞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墨瞳兒,便忘了吧,……”沈瑜說到這裡突然語遲,忘,可忘要如何忘?
沈墨瞳依舊笑意盈然,沈瑜柔聲道,“墨瞳兒休怪為父把你嫁給葉修,天下男子,貪弄美色者多,為情忠貞者少。何況墨瞳兒啞有笑疾,就算嫁入寒門,亦會遭夫家嫌棄。葉修頂天立地一男子,雖自己斷言命不過而立,但姿儀風采,天下仰望。他願娶你為妻,從此只愛你一人,他生,讓你得半世恩寵,他死,讓你得一世無憂。墨瞳兒,問心閣有這個能力,更何況,葉修以信諾著稱於世,不信葉修者,天下將無可信之人。為了他這一諾,為父我許了這門婚事。”
沈墨瞳低下頭,靜靜聽著。沈瑜輕撫著女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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