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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弄著,斂笑不止道,“不用清點墨瞳兒也是賭輸了吧,快去換了衣服,乖乖煮茶吧。”
沈墨瞳對他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開。葉修的目光追送著她的背影,眼底蘊滿了笑,比上午的陽光,還要清燦明亮。
承影在對面坐下,抿了口茶,笑著道,“先生和夫人打賭了?”
葉修道,“嗯,我說今天她若中標多於五十下,便認我使喚三天。如今你也算是她師父,中午讓她端茶做飯好好侍奉侍奉。”
承影把著杯子笑而未語。他可不想摻和人家夫妻閨閣情趣,但見葉修十分開心,氣色也似乎比往年更好些,這讓他十分愉悅。
不多時沈墨瞳換了衣服出來,很是溫婉賢淑地在一旁煮茶,低眉伏耳地為他們斟上,然後葉修一個眼神,她乖乖地在他身後為他按揉肩膀。
承影低頭喝茶,笑。用餘光見沈墨瞳低頭和葉修耳語了一句,便聽葉修道,“不行,不再賭第二次,誰都知道我的墨瞳兒聰明絕頂,再賭我定然會輸,要輸我如何肯賭。”
沈墨瞳耍賴,“你總得要我贏你一次。”
葉修道,“你好好央求我,多喚我幾聲相公,我便也給你一次使喚我的機會。”
三個人於是都笑,承影道,“黑靈若見了先生夫人這般安寧恩愛,定會活活氣死。”
八月中秋將至,皓月清光,桂子飄香。黑靈來書邀戰,說,恰逢滿月共此嬋娟,墨水黑靈思念故人,渴求一見。
葉修回書道,候君於中秋夜,萬壽山。
第四十四章 故人
萬壽山有一棵桂花樹。
比鳳儀樓裡的那一棵還要古老,傳說有三百多年了,樹幹有成人的一圍粗,一條大枝幹被雷電劈過,留下黝黑的一段枯木,天長日久,風吹雨淋,順著紋理豁成一個大樹洞。
但是光陰荏苒,春去秋來,每年它都發出蔥蔥郁郁的枝椏,一邊是滄桑的痂,一邊是葳蕤的桂花。
葉修牽著沈墨瞳的手,就是要去這棵桂花樹下。
皓月如玉盤,清潤的月光照進幽美的山林,一隻烏鵲振翼飛過,驚起野木上白色的花紛紛碎碎地落。
有秋蟲,在遠遠近近地鳴叫。葉修仰頭,伸手接下,紛飄的花瓣於是又從他的指間,輕而細弱的落下。
竟然於這山中的中秋,偶遇這一棵正在開花又正在凋謝的樹。
腳下是無序的山石蔓草,月下山林半明半幽暗,葉修與沈墨瞳並肩停駐,素手相執看落英繽紛。
葉修道,“山間月色,竟如此好景緻。”
沈墨瞳道,“嗯,當真怡人。”
葉修清晰地碰觸到她指尖薄薄的繭子,聽此話,不由笑語柔道,“都怪為夫體弱,守著秀美山林,卻不能與墨瞳兒遍觀風景。”
沈墨瞳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莞爾道,“有相公的地方,處處皆是風景。”
兩人又蜿蜒兩裡山路,找到了那棵大桂樹。
香氣空濛,月色如洗。
葉修牽著沈墨瞳的手,用她生了繭的手指,撫摸樹洞旁粗糙乾燥的紋理。沈墨瞳忽而會意地笑了。
她的笑容很甜美,瞬息間比月光還明亮。
她在樹幹上按住自己手指的繭,言語既飛揚又柔軟。她說,“我對這小小的繭,夢寐以求了十年。可這世上唯有相公,肯給我這一個成全。”
葉修淡淡道,“墨瞳兒是在感激我麼?”
沈墨瞳道,“嗯,感謝相公給我一層堅硬的甲刺,讓我不再軟得任人予取予求。”
葉修道,“可我說的不是這個。”
沈墨瞳,“……”
葉修藏笑看向她眉間的狐疑,說道,“我說的不是你手上的繭,而是這樹上的洞。”
沈墨瞳剎那間醍醐灌頂。葉修道,“我是想讓你別那麼笨,經過此夜,還我一棵安然無恙的桂花樹。至於感激云云,留待著日後,墨瞳兒再好好報答吧……”
她今夜如樹遭一場雷電之劫,或死或傷或無恙都很難講,葉修自然是關心她,希望她別受傷,可那語氣讓人很不爽。
沈墨瞳偎進葉修的胸懷,任皎潔的月光落在她揚起的小臉上,柔悶繾綣地喚了一聲“相公。”
葉修抱住她“嗯”了一聲。
沈墨瞳道,“我因你而入今夜危局,卻是心生感激而無怨懟,相公知道為什麼嗎?”
葉修道,“什麼?”
沈墨瞳道,“因為無論如何,相公你都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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