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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關上,關門的人似乎很平靜。
溫秋小心地從牆邊探出頭來看了看,的確是她家公子,平靜得過分的她家公子。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心中狠狠一抽,忽然就害怕了起來。她家公子不哭不鬧,似乎是沒什麼事情的樣子,她分明是應該高興的才是,為何,會害怕?
儘管害怕,她卻還是擔心他惱了她的跟蹤,只得壓抑住心中的複雜情愫,抄近路急急忙忙奔回了客棧,還卡著時間為他泡了壺茶。
只是,她耐心地等了好久,她家公子卻是沒回來。
她只覺自己有些手抖,從未那般慌過,方覺出時間不對,便瘋似的跑出了門。
他去哪兒了?
她以為這縣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找個人怎麼說都是個著實費勁的事兒,卻未曾想到,他居然這般好找。
就在高高的城牆上,很顯眼地,白衣絕美的男子仰望著天空,就好像是在看天上的飛鳥。
而凡塵的地上,有很多很多的人正仰著頭,在看他。
她心中猛地一驚,也不顧那條受傷的胳膊,匆匆奔到城牆之上,一把攬住了他的腰,連退了好幾步,直到遠離了高高的城牆邊緣,女子這才鬆了口氣,終於大聲吼了出來:“你要做什麼!”
手臂不受控制地舉起,手掌卻在已經對準了男子的面龐之時,突兀地轉了個方向,狠狠砸到了女子自己的臉上。
混著小牙磕破唇流下的血,和平生第一次現出的眼淚。
溫秋抿著唇,“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公子。”
“公子,請先不要任性了,我們先走,官兵已經來了!”
方才光顧著著急了,她竟沒有意識到,城裡的牆上還掛著不少她們的畫像呢!而他們誰出門時都心緒煩雜,竟都沒有記得易容。
懊惱地狠狠抽了口氣,她攬著男人飛奔了出去,卻還是被一群官兵攔了個正著。咬了牙,女子扯著身旁的男人拼命躲避,只求能帶他安然地出去。只可惜,那男人不配合,再加上她有傷在身,縱使武藝高強,卻也力不從心。
於是,她們就這麼輕易地,被左相,又逮了回去。
會死的吧!
她,一個卑微下奴,竟斗膽違背左相大人的命令,帶著左相公子離家,一定會死的吧!
可笑她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客棧裡,還有她專門給他叫的西湖醋魚,他還沒有吃呢!
哦,對了,還有一壺上好的龍井,她照他喜歡的法子認真沏的。
算了,她叫了,沏了,他也不一定會吃,不一定會喝,那麼,還有什麼值得掛念的呢?
其實,她死了,又如何呢?
她只是擔心,她死了,他若受了欺負,會沒有人盡心護著他?
她只是擔心,那鄰國王女會待他不好。
她只是擔心,再不會有人比她還了解他的口味,能把他伺候的舒服了。
她只是擔心……
亂七八糟紛雜的愁緒纏了她一路,她甚至沒有感覺到被以奇異姿勢扭曲的傷臂為她帶來的鑽心的疼痛。
他被奉若上賓,她被押入大牢。
當然,還有獄卒的一點小小的見面禮,讓她痛不欲生的那種,聽說是左相的授意,一直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天。
其實,牢裡是有窗的,只是她一直被吊著,時不時便處於昏厥的狀態,實在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幾天。
不過,應該不會太久吧!因為那個給她潑了一桶冷水的女人——左相——剛到。
一起來的,還有她心心念唸的那人,帶著幽深潭水般沉靜的目光,或者,確切的說,是如死水一般。
幾日來,她第一次被從刑架上解了下來,便又馬不停蹄地被按到了刑凳上,而後,小腿粗的棍子便毫不客氣地招呼了過來。
左相的命令很簡單,“打死。”
她真的疼得頭昏腦脹,怎麼都順不過氣來,卻還是在心疼他,心疼他的目光,又怕她見著了自己這副髒兮兮血淋淋的樣子,嚇著了或是汙了眼。
劇痛中,她的世界緩緩消失了,存在的不過是滿眼滿眼的黑暗。很快,就連黑暗都消失了。
她,莫非是就快要死了嗎?
他能不能記著她?
記著,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女扮男裝陪他長大,帶他離家,還有……
為他而死。
算了,他只記得前兩條就可以了,為他而死什麼的,她不用他記,她怕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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