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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訊息才靈通,卻不知樓下魚龍混雜,他的相貌不知會帶來多少麻煩,最重要的是,那幫粗人,怎的能配得與他同屋而食?
她從不攔著他打探訊息,卻知探也無用。那女子當年並沒有自己離開的能力,三年了還未回來,那麼多半就是已經回不來了。她不過為讓他安心才坐在樓下“打探”,無所事事罷了。
她未想到,她還會回來。
他不知道,她將她帶到他的面前時,心中有多疼。
她失去了記憶,他說,他是她的相公。
當然是假話。
她侍立在旁,心裡一抽一抽地疼,難過得像是要背過氣兒去。
她……為什麼回來了……
瑣碎之事
榻上的男人呼吸悠長,時不時悶哼幾聲,明顯是在忍著劇痛。旁邊的小童終於忍不住再次驚呼,“常御醫,您輕一點兒,哎呀,那可是一百軍棍啊!您輕著點兒!”
“重才能揉掉淤血,他還沒叫疼呢你叫喚什麼?”被稱為“常御醫”的男子甩過一句,手下力道絲毫未變,繼續肆虐在榻上男子的臀腿處。
“將軍……”那小童都替男人疼了,軟軟地叫了一句。那男人喘氣緊緊地忍了,方才能勉強開口,“夏菊,無妨……我,嗯,我……自小捱打疼慣了的,不記得了?”
“可是,那可是一百軍棍……那麼粗的棍子,都給生打出血了……”名為“夏菊”的小童一想起來,聲音裡又帶上了哭腔。
“囉嗦什麼!”還未等榻上那男人再次出言安慰,那常御醫便已經不耐,“吵吵嚷嚷的,知道他疼還逼他說話?”小童聞言癟癟嘴,委屈地噤聲。
“他也是……啊!”榻上男人方要替小童辯解幾句,便被御醫加大的手勁打斷,識相地住了口。
忽然寂靜下來的空氣有些沉悶,御醫終於收了手,扔下一瓶藥,一面收拾藥箱一面抬聲,“好了,外面蹲著的那個進來吧!”
“嗯。”門外女子似是早就習慣了那御醫的無理,毫不介意地推門而入,“將軍,沒事吧!”眉眼閃動的都是心疼。
“無妨了,韓副將。”榻上男子點頭。那副將還是皺眉,“疼得厲害嗎?”
“嗯,受得住。”男子清淺一笑,“多謝韓副將關心。”有禮而生疏。韓潮是知道的,他那樣敏感細緻的男子,定是已察覺她存了不當有的心思了的,也因此,與她日益疏遠。
對此,她也,只有苦笑的權力吧!天可知她有多恨那個負心的女人。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也許永遠得不到的人,卻毫不珍惜。
“黎將軍。”收拾完藥箱的御醫不管此時的氣氛,抬眼道,“說了知你不愛聽,你何必?為了個失蹤三年的負心人,好吧,妻主就抗旨不遵?你可知抗旨大罪只捱了一百棍那是陛下惜才!那北韓王女才品俱佳,又是陛下賜婚……”
“常御醫!”那黎姓將軍隨著御醫的話眉皺得越發緊起來,終於忍不住出言打斷。御醫早預料到,也不多說什麼,無奈這男人的痴傻,轉身離開。
見御醫要走,韓潮微微躬身,親自將御醫送了出去。
待韓潮再次進屋,榻上的男子竟要掙扎著起身,夏菊在一旁慌著勸阻:
“將軍這是幹嘛?夏菊……夏菊替將軍取來便是!”
黎書依舊面無血色,眼裡卻浮現絲絲笑意,緩了口氣道:
“好,快去!”
夏菊撅著嘴,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重重的跺著腳,去替他家將軍取東西。片刻,夏菊回來,手裡捧著一條做工精細,造型別致的鏈子。
韓潮正在倒水的手一抖,半杯熱水就這樣潑在了自己手上。
又是……那鏈子……那個失蹤三年的女子留給他的鏈子……
多少次了,韓潮總是能看見他捧著那鏈子呆呆出神。
閒暇的時候……
煩躁的時候……
打了勝仗的時候……
受了欺辱的時候……
三年來,她一直跟在他身邊,親眼看著他從無名小卒一步一步變成位高權重的黎將軍。在中南國,男子帶兵,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算有左相的傾力舉薦,女皇的慧眼識才,這其中的心酸血汗,又豈是一句悟性極高就可以帶過的?
她看著他因為徹夜練功而透支暈倒,因為晉升的太快而惹人妒恨,她為他心疼難過,為他抱打不平!
可是,他卻忍著……
忍受著輕視,忍受著白眼,如今好不容易坐上將軍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