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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風悄悄握了拳,“母親”一詞多年來一直是一條禁語,父親多年威嚴不可觸犯,她有些害怕,卻意外地不後悔。
少女強裝膽量看著自己的父親,男子亦強壓著火氣審視著女兒。
天知道他有多努力,連句斥責的話都沒有說出來,他對這個女兒從來就沒有過重話,況且他知,她沒錯。
沒了妻子的是他,沒了母親的又何嘗不是她……
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男人聲音嘶啞著,“你出去。”少女心中一鬆,低頭鞠了個躬,便急忙逃開了。
你看,真的是逃開了。那孩子,是向來厭惡他的。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黎維泉仍記得小小的女孩兒兒時最喜歡趴到他的膝蓋,板著指頭細數想要的東西,大半夜了還纏著他講故事,以致他的工作不得不時常開開夜車。
可是,縱使如此,他也不知是怎麼了,對著膝上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是一句苛責都出不了口,分明對她的兩個哥哥,他就從未假以辭色過。
一向遵循“效率至上”的原則的黎維泉,卻是真的不得不承認,在許許多多的日日夜夜,他仍舊很希望他的小女兒能夠來看看自己也好。佔用他多少所謂的寶貴時間,都無所謂的。
可是,那孩子的厭惡,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從何時開始,只肯拽文地叫自己“父親”,而不是更加親切的“爸爸”?
家族中的人都知道,黎維泉,原本應被稱為“常維泉”,黎姓不過是入贅之後被無理冠上的。
十九歲以前的常維泉勤工儉學,交過學費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飯,縱使如此,還是倔強地上著最好的學校。
十九歲的常維泉撿到了個離家出走髒兮兮的黎姓丫頭,在對方的死纏爛打下無奈地接納她到了自己的小屋子,終日享受對方抱怨牢騷條件不好居然就日久生了情。
十九歲以後的黎維泉曾經有過一段很美妙的時光。
二十六歲的黎維泉見證了妻子的死亡。原因,大概是他。
當年,為了“愛情”而入贅,而後,眾人的不屑排擠便如影隨形。
黎維泉當然不是任人宰割的誰誰誰,為了取得他人的肯定,日日拼了命的工作。許是壓抑的氛圍所致,男人的情緒也不知是何時,便愈加的差了。
而後,六年的努力,縱使已取得家族人的信任,幾年的壓抑所帶來的暴躁卻已印入了骨子裡,他尤為厭煩他的妻子問他,多年前那個彆扭可愛可以帶離家出走少女回家的少年去了哪兒。
後來,後來,他再次忽視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一如既往,似乎極平凡的爭吵。女人仍如往常一般,跑出去借酒澆愁,黎維泉繼續坐到書桌前工作,沒有投入過多的精力在“又一次任性”的妻子身上。
他要儘快完成手頭的工作,才能進一步奪得老狐狸們的肯定,才能不被他們日日冷嘲熱諷白眼相待。他得讓他們知道,他們對他的貶低挖苦都是莫大的笑話!
……
如果,如果,上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回到那時,他定會,定會,好好陪她過個結婚紀念日,逗她開心,免得她又去喝酒。
去他媽的工作!
可是他沒有。
所以,少女的母親在她出生不久便離開了,原因為酒後駕車,酒後駕車所造成的嚴重事故。
極嚴重的,所以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得到。
所以,僅以愛情支撐的婚姻是不靠譜的,他絕不會讓他的寶貝兒步上他的後塵。畢竟,縱使女兒莫名其妙結了婚這種事情,有朝一日他的心裡能過得去了,黎家也決不會接受個來歷不明的成員。
將軍又如何,在現代毫無建樹。
黎維泉的心忽然很亂。
靠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男人站起身來,走出門去,“沒有我的客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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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逃出會客廳,站定,心中其實很是不安。回身看了看,門被自己隨手關上了,已見不到父親的身影。
若是平時,能遠離那男人,她定是會大大地鬆一口氣,可現在,不知為何,她卻反而緊張了起來。
黎維泉沒有像表面那樣忘記媽媽,她知道的。
不知道幾歲,隱約有著模糊的記憶,夜裡迷迷糊糊被吵醒,看到向來不苟言笑的男人眼角淌出淚來,夢囈著女人的名字。
後來她知道,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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