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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紛紛騎上馬準備逃跑。一個土匪問李富貴:“這老阿奶咋辦?”李富貴說:“你甭管,由我來處理!”說著,抽出馬刀,一下將老阿奶劈死在青稞地裡。
太陽出來時,他們三人到達了打獵的目的地——一個灌木長得異常茂盛的山灣。頗有打獵經驗的甄二爺成了他們三人的當然的領袖,他指使他二人從溝底往上摸,看見野生就開槍,“我在這兒守著,野生受驚後肯定要從前面這個埡豁經過。”
李富貴和四十九老大的不願意,不願意跑到幽深的溝底往上摸。但是他們明白,憑自己的槍法,守住這個山埡豁,面對受驚後快捷如風一閃而過的野生動物,能不能撂倒一兩個,實在沒有把握。由於自己的原因打不到獵物,回去後非挨張司令兩個耳光不可。無奈之下,兩人提著槍,鑽進灌木叢中從溝底往上摸去了。甄二爺看見他倆的身影沒入叢林,心中充滿了復仇的快意。
昨天夜晚,甄二爺在張子龍面前點名叫李富貴和四十九明天跟他去打獵時,他倆老大的不願意,但在張司令面前不敢表露。出得司令部(張子龍住的石洞),他倆便臉露兇相:“日奶奶尕娃,到老子的石洞裡來一趟!”
甄二爺乖乖地跟著他倆到了他倆住的石洞。他倆往鋪上一躺,破口大罵起來:“媽的,你不是叫老子兩個明天跟你去打獵嗎?你尕娃先把老子倆的槍擦了,好讓老子兩個明天打得利索!”甄二爺唯唯諾諾,心中一陣竊喜。他正犯難明天怎麼收拾這兩個傢伙,想不到他倆卻將機會送上門來。也許是作孽太多,老天爺要他倆的命了。
他倆都有一杆好槍,一個人的是漢陽造的老套筒,一個人的是三八大蓋,而且這兩個傢伙都是行伍出身,槍法極準,要想用土銃槍擊碎他倆的胯骨,讓他倆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中悽慘地死去,決非易事。甄二爺本來打算今晚回去後好好想想,想一個完全之策,然後乾淨利索地收拾這兩個傢伙,想不到惡人有惡報,老天爺給了他這麼個絕妙的好機會。
四十九就著如豆的油燈抽起了老旱杆,李富貴躺在四十九的對面,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了女人。女人是他們茶後飯餘永恆的話題,津津樂道畫餅充飢樂此不疲。甄二爺小心地擦槍,擦得很細緻很有耐心。一邊擦一邊偷偷地從自己的老羊皮襖拔了兩綹毛,摶成團,塞進槍管,用土銃槍的“探杆”(一根較粗的鐵絲,用於捅實土銃槍的鉛彈)將兩團羊毛築進兩杆槍的槍管,小心地立在洞壁,然後誠惶誠恐地說:“二位大爸,我睡覺去了,中嗎?”
“這麼早就想睡覺?脬蛋大的個娃娃,那來那麼多的瞌睡?給老子倆燒兩盆洗腳水去!”
“好!好!”甄二爺溫順地答應著,趕緊燒了兩盆水端過來,“大爸,你兩試試,是不是太燙?燙了我給你加點涼水。”
“滾,老子洗腳就喜歡燙!”
甄二爺如遇大赦般地逃了出來。他知道,明天他倆一開槍,這槍準得炸膛。炸了膛的槍夠這兩個驢日的喝一壺的。是炸不死也能弄個半死。何況,沒了槍,等老子慢慢收拾你倆,看你倆小子能鑽到地縫裡去?”
這經驗得自於一次非常僥倖的搶劫。黛彤川有一個姓韓的人家,其家三兒子大家喚作韓三爺。韓三爺是從馬步芳駐紮在甘肅的一支軍隊裡逃回家的老兵。民國二十五年秋天,這支軍隊受不了長官剋扣軍餉和非人虐待而憤然兵變,韓三爺是發動兵變的始作俑者。發動了兵變的韓三爺害怕受到軍法處置,就帶領一幫鐵哥們兒望家鄉逃竄。
據說這幫傢伙個個都是神槍手且驍勇異常,韓三爺更是拔乎其萃出乎其類,打仗時任憑子彈在腳下蕩起陣陣煙塵,也渾然不顧勇往直前,在這支軍隊裡不但聞名遐邇而且威信極高。驍勇異常的韓三爺雖然累累立下汗馬功勞,卻因性情耿直屢屢得不到晉升,得不到晉升的韓三爺卻因威信極高而成了一夥士兵中的當然領袖。這讓他們的長官頗不舒服。頗不舒服的長官到底尋了一個他的不是,一繩子將韓三爺吊了起來。原因是他在一次戰鬥中將繳獲的戰利品據為己有沒有上交。那是一次收復前幾天被共產黨解放軍佔領的堡子的戰鬥。在戰亂頻仍的年代裡矗立了幾百年的藏族土司的堡子經過主人長期的苦心經營,有著高大、厚實黃土牆,宛如萬里長城一般堅固。韓三爺們潮水般地向土司堡子攻去。解放軍的機槍子彈彷彿是盛夏六月祁連山的冰雹,鋪天蓋地傾瀉下來,將他們壓在堡子前寬闊的黃土地上動彈不得。韓三爺爬在地上覺得這太窩囊,這簡直是軍人的恥辱,於是便振臂一呼,帶領他那幫弟兄們衝了上去。說來也真是奇怪,挺著身子衝鋒的人子彈像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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