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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斜風細雨中,列車駛上了風陵渡黃河大橋。
列車駛過了黃河大橋,漸漸的加快了速度。
貨車廂裡空蕩蕩的,地上散落著一層粉煤灰,被牛毛細雨淋溼一攪和,變成了黑泥漿,這是入關向南方運送煤炭後,空車編組返回的車廂。
有良渾身已經溼透,冷的牙關直打戰,他顧不得地上有多髒,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了車廂的角落裡,免得熱量散失的太多。從清晨到夜間,有良又凍又餓,惟有趕到京城救出妮子的強烈信念在支撐著他,否則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漫長的黑夜終於捱過去了,太陽重又升起,溫暖的陽光灑在有良的身上,他醒了過來,掙扎著探出腦袋朝車下望去。
列車已經在減速了,最後“咣噹”一下停在了月臺上。
有良眯起眼睛,看清了月臺上的車站牌:豐臺。
這是哪兒呢?也不知道離京城還有多遠……他站起身來,揉搓著幾乎沒有了知覺的雙腿。車廂下面,有兩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挎著籃子,正在沿鐵路路基撿拾散落在地上的細小煤渣。
“這是什麼地方?”有良口乾舌燥的問道,聲音沙啞之極。
那倆孩子驀地嚇了一跳,抬頭望見了扒在車廂板上的有良,支支吾吾的說道:“是,是豐臺。”
“離北京城還有多遠?”有良接著問道。
“這裡就是北京城呀。”小男孩有點驚訝的回答道。
終於到了……有良身子一軟,幾乎癱倒在了車廂內。
豐臺站始建於1885年,是京畿地區最老的火車站,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法國人又擅修一條鐵路,由此站直通北京前門西站,全長14。8公里。
有良艱難的移動著虛弱的身子,從貨車上爬了下來,落地後站不穩腳跟,一個踉蹌幾乎摔倒。
“你要去北京城裡麼?還有二十里地呢。”拾煤渣的小男孩同情的說道。
有良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京城裡有個白雲觀,你們知道麼?”
倆小孩都搖了搖頭,表示從來都沒聽說過。
看來只有一路走一路打聽了……有良問清楚了此去城裡的路後,便蹣跚的朝著京城而去。
途中,路邊人家有位好心的老大娘見渾身髒兮兮的有良可憐,便施捨了倆饅頭,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著,一個勁兒的嘆息搖頭。
“奶奶,你知道白雲觀在哪兒麼?”有良將最後一口饅頭嚥下,然後問道。
“白雲觀?那在北京西便門吶,你要出家做道士麼?”老大娘驚奇的說道。
“俺是去找人的。”有良肚子填飽了,說話也有氣力了。
老大娘指點他去白雲觀的路徑,隨手又遞給了有良倆饅頭,讓他帶著路上吃。
告別了老奶奶,有良滿懷信心的直奔京城白雲觀而去。
黃昏時分,京城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腳踏車洪流如同家鄉的黃河水氾濫時一樣,灌滿了大街小巷,喇叭聲、鈴聲此起彼伏,亂成了一鍋粥,使得頭一次來到大城市的有良看得目瞪口呆,挪不動腳步。
還是自己的家鄉凹裡村好,青山綠水,漫野的桃花,孩子們興致勃勃的追逐著田間的蜻蜓和蚱蜢,或是拿著魚簍子去捉田雞和泥鰍,那是多麼快樂的童年啊……
有良來到了白雲觀,站在高大氣派的山門前,心想,這白雲觀真是大呀,腳底下是又平又光的石板地,四周圍紅牆綠瓦,古柏森森,耳邊隱約聽到觀內鐘磬繚繞,相比之下,自己那個風陵寺簡直就太寒酸了。
門口的那位小道士手執掃帚長噓了一口氣,口裡面嘟囔著:“唉,總算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有良趕緊上前,單掌合什,低聲問那小道士:“道兄,請問白雲觀是不是有一個叫賈屍冥的道長?”他在風陵寺待了五六年,對出家人的禮儀還是懂得一些的。
“賈屍冥?”小道士打量著渾身髒兮兮如同乞丐一般的有良,搖搖頭說,“沒有啊,我們觀裡沒有叫賈屍冥的道士。”
有良聞言大吃一驚,自己千辛萬苦的來到了京城,竟然沒有賈屍冥這個人……情急之下,連忙接著說道:“他是你們白雲觀的觀主。”
“沒有,我們現在的住持不姓賈,原來的住持是姓金,你找錯地方了吧?”小道士望著他答道。
“那京城裡還有別的白雲觀嗎?”有良仍舊不死心的問道。
“北京城裡就只有這裡叫白雲觀……”小道士同情的解釋說道,“不過,聽說外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