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初生牛犢(第1/2 頁)
徐德言怔了一下,旋即明白徐陵的意思,又點了點頭。
現在徐家的基本戰略還是左右不相幫,更何況徐陵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引起整個南陳官場上的大地震,所以低調一些至少對於現在的徐家還是很重要的。
徐德言衝著徐陵的背影一拱手,轉身走到門口,看著並不算高的門檻,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自己從這裡跨過去的時候,也代表徐陵和徐家一腳跨入了那漩渦之中。
可是現在的徐家還有別的選擇麼?
徐德言徑直邁過門檻,月色如水,灑在他的身上。
而等到徐德言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徐陵方才再一次緩緩回過頭,沉默著輕輕撫摸自己手上的皺褶。
曾經是自己為了徐家提著頭顱賭博,現在自己老了,又換下一代人了。只是可惜自己那個兒子徐儉,不讓人省心啊······
想著想著,徐陵再一次回頭看向輿圖。
荊州,荊州,難道東宮真的打算一股腦的投入到荊州之中麼?
在這月色之中,多少人蠢蠢欲動,多少人已經開始向前?自己這一次落子,只是為了追趕其他人的第一步啊,至於之後又要走向何方,甚至已經不是遠在建康府的自己能夠判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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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藎忱是八月初五抵達信州城的。
信州名曰“州”,但是實際上境內就只有一個安蜀城(今宜昌西北)勉強能夠算得上城池,是南陳最偏遠的州府之一。這安蜀城就坐落在西陵峽的出口南側,是扼守西陵峽出口的重鎮。
這城中基本都是駐軍,除了偶爾來往的客商,幾乎沒有多少百姓,不過為了避免過於聲張,李藎忱還是沒有進城,只是讓水師戰船趁著夜色停泊在安蜀城對岸的岐亭外江面上。
一來李藎忱可以趁此機會見一見信州刺史駱牙,二來水師將士也可以修整一下,準備應對接下來更加兇險的三峽航道。
“蕩寇將軍。”駱牙大步走入船艙,衝著李藎忱一拱手。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駱牙早就不是李藎忱初見他時候的模樣,不但臉上曬黑了不少,而且衣著打扮也不再是一個風雅名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健壯結實的手臂,顯然這一個月沒有少受累。
不過駱牙變成這樣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信州安蜀城不比江陵城,城池需要維修、軍營需要翻新、糧草需要轉運,還有器械之類的都需要重新打造,這些活計沒有一個是輕鬆的。
李藎忱微微一笑:“駱兄辛苦了。”
駱牙怔了一下,臉上旋即露出笑容。李藎忱這一聲“駱兄”無疑拉近了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剛才自己那一聲“蕩寇將軍”反倒是顯得有些生分了:
“李兄客氣。”
李藎忱點了點頭:“水師在信州的停留時間不可能太長,最多過了今夜,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就得動身,爭取在明天夜裡或者後天上午抵達白帝城,所以還得勞煩駱兄抓緊介紹一下情況。”
“這是自然,”駱牙當然也明白李藎忱根本沒有時間能夠拿來寒暄,急忙上前一步,徑直走到李藎忱船艙中掛著的輿圖上,沉聲說道,“世忠兄你來看,這三峽曲折迴旋,從安蜀城一直到白帝城,是整個大江上最驚險的航段之一。”
頓了一下,駱牙伸手在輿圖上接連指出三峽之中幾處危險的激流險灘:“現在正是水滿的時候,倒是應該不用擔心會擱淺,而且餘已經準備好了上百名縴夫和熟悉水文的船老大,到時候會由他們配合世忠兄。”
三峽水淺的時候行船必須需要縴夫,這個李藎忱也知道,正是因為對三峽在這個時代的具體情況不瞭解,所以李藎忱還是保守將時間算到了兩天之後。
畢竟現在北周和南陳處於戰爭狀態,三峽怎麼說也是兩國之間的分界線,當然不會有什麼人有膽量這樣橫穿兩國,所以倒也不用擔心暴露行蹤的問題。
這些都是駱牙能夠幫助李藎忱解決的問題,緊接著駱牙伸手向西一推,剩下的問題就只能依靠李藎忱了:
“相對應我們的安蜀城,敵人在三峽西端的要塞就是這白帝城。之前我們的斥候也蒐集了不少白帝城的資料,餘已經一併帶過來。不過簡要幾點餘可以先說。”
李藎忱微微頷首,永安城的主城就是赫赫有名的白帝城,想要佔領永安,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拿下白帝城。這座城就像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這麼多年來一直阻擋在所有想要溯江而上的王朝前面。
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