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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腳步,對秦珏道:“如果舅舅兵臨城下,你怎麼辦?”
秦珏沒想到她會從鳳命女的事,聯想到這個,他不想讓她緊張,遂笑著安慰她:“我早有打算。”
羅錦言卻依然直視著他:“趙極待你不薄。”
秦珏嘴邊的笑意漸漸散去,他正色道:“今上對我不薄,但我亦有為他分憂,我不欠他,他卻欠了我的外家。”
無論是斬殺寧王,還是馬市大案,河南水災,秦珏九死一生,無愧天地,更無愧於趙極。
而趙極與他的外家,卻有血海深仇。
什麼成王敗寇,願賭服輸,冤冤相報何時了相報何時了?
笑話,這都是看多了詞話本子的小姑娘的幼稚之語。
有人殺了你全家,你說不用報仇了,因為我們家輸了,我要願賭服輸?
所謂大徹大悟,都有同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已經走到絕路,無路可走,這才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是你無報仇之能!親人血流成河,你在河邊站著還裝什麼三聖母?
何況,先太子趙植是君,而趙極謀害於他,便是忤逆!
趙奕迎風而來,不僅是復仇,還是興帝王業!
動輒生靈塗炭,為了天下蒼生,便要忍而不發,那是混蛋所為,你連父母之仇都不能報,又何談整救蒼生?
今生今世,秦珏與趙極之間沒有趙思,他不用陷入兩難之中,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羅錦言仰頭望天,縱使那位羅氏女進宮生下皇子,也不會再是她的趙思了。
如果趙思也能有來生,她唯願他像古嬈的孩子那樣,生長在富庶之家,父嚴母慈,兄弟姐妹守望相助,而不用像前世那樣,父母雙亡,唯一的哥哥與他形同陌路,獨自住在古老陳舊的宮殿裡,孤苦伶仃。
她的肩頭一緊,下一刻她已置身他的懷中:“傻丫頭,不要胡思亂想,這不是夢,是現實,你不是那個鳳命女,你是我的妻子,昌平羅進士的掌上明珠,秦家的宗婦,孩子們的母親。”
她還是三個弟弟妹妹的長姐,揚州李家的表姑奶奶,表哥們的小表妹,趙明華、莊芷樺的手帕交。
原來這一世她有這麼多的身份!
前世她只是史書上廖廖數筆的短命皇后,小皇帝的生母。
羅錦言的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她環住秦珏的腰,把她的笑臉埋在他的胸前。
到了要回京的時辰,豫哥兒和元姐兒卻樂不思蜀,以至於被強行抱進馬車裡時,一個比一個哭得傷心。
豫哥兒是哇哇大哭,元姐兒是默默掉眼淚,羅錦言心疼得不成,抱了這個又親那個,最後答應他們,過些日子帶他們來莊子里長住,兩人這才止住了哭聲。
羅錦言被他們哭得頭暈腦脹,見他們不哭了,她累得靠在迎枕上睡著了。
兩個小傢伙也哭得差不多了,見娘睡覺了,爹爹又是騎著馬跟在車外,元姐兒衝著豫哥兒眨眨眼,兩個人四隻小爪子,便在車廂裡到處尋寶。
這駕馬車是特製的,車上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平時爹孃是不讓他們亂動的,現在娘睡覺了,沒人看著他們了。
羅錦言睡了一覺醒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元姐兒有沒有動車裡的東西,可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元姐兒和豫哥兒正扒著車窗向外面張望,她鬆了口氣,看來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外面,孩子們出門的機會太少了,趁著天氣還不太熱,要帶著他們經常出來走走了。
可是當天晚上,明遠堂裡便發生了一件事。
秦珏和羅錦言剛剛睡下,就聽到門外傳來豫哥兒的聲音:“放我們進去,我們要和娘一起睡。”
去年,秦珏讓人把含翠軒和隔壁的小院子打通,加了月亮門,給豫哥兒和元姐兒居住,他們還小,單獨一個院子多有不便,先讓他們住在這裡,待到六七歲的時候,再分出去另住。
三月在滿月後,便跟著乳孃住在臥房隔壁,每天早上才抱到羅錦言身邊。
往常這個時候,豫哥兒和元姐兒早就回跨院去睡了,怎麼今天卻跑過來了?
秦珏剛把羅錦言的衣裳脫下來,便聽到孩子們的說話聲,他的好心情立刻沒了,皺著眉頭道:“他們屋裡的乳孃丫鬟們都是混吃等死的?怎麼不管管他們?”
羅錦言也覺奇怪,就聽到值夜的丫鬟們正在柔聲勸著他們:“嬤嬤們呢?天黑了,奴婢送哥兒和姐兒回去睡覺吧,大爺和大奶奶已經睡了。”
“不嘛,我們要和娘一起睡,要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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