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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七去看過,郎士文依然化妝成行商模樣,對客棧裡的人說自己姓石。
且,路七也發現了,劉員外家附近蹲守的錦衣衛好像並沒有和郎士文見面。
郎士文不是普通人,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啊,二十四親衛裡,數他最橫了,他怎麼倒像是不敢見人一樣。
路七不敢回京城打聽,他來到通州城裡,很快就得到訊息,那位廢掉父皇自己登基的重興皇帝趙熙死了!
趙熙頂多二十二三歲啊,怎麼說死就死了?
十萬軍得了趙熙這個寶貝,是絕不會捨得殺死他的。
難道是被人暗殺的?
路七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郎士文身上。
莫非皇帝派了郎士文去暗殺了自己兒子?
這個可以有啊,皇帝以前就殺過一個兒子了,再殺一個也沒什麼吧。
難怪郎士文不敢見人了,他是知道自己活不了的,八成是想最後撈一筆。
路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知道機會來了。
郎士文不敢硬來,不是怕羅大太太哭鬧,而是怕驚動了劉家屯子附近的錦衣衛。這些人還是他之前安排的,可現在他連這些人也不敢見,那就證明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保護的人究竟是誰。
路七的主意立刻來了。
早朝的時候,鄒尚呈上了御史高帆和黎修竹的供詞,他二人被人矇蔽,陷害忠良,現在與案人等都已抓獲。
高帆和黎修竹就在大殿外面跪著。
鄒尚說完,大殿裡鴉雀無聲。
誰都知道高黎二人參的是什麼人,可誰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讓錦衣衛把這兩個人給抓了!
他們是御史啊!
雖然都知道這兩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弒父是觸了龍鱗,可是自大周立朝以來,也沒有哪個御史是參了人就立刻被抓起來的,從這兩人在太和殿外控訴秦珏到現在,也只是兩天而已,聽鄒尚的口氣,這兩位應該是出宮就被收拾了。
莊淵和霍英也暗暗吃驚,高黎二人在御書房裡參了秦珏之後,皇帝就把這事交給內閣了。莊淵是覺得,這件事需要冷靜處理,眼前趙熙的死訊剛剛傳來,並不是處理此事的時候,而且皇帝擺明不想聽這件事了,因此過些日子,等這件事情淡下來,再處置最好。
為此,莊淵還在次日,也就是昨天,派人去都察院找過高帆和黎修竹,讓他們先不要大張旗鼓地鬧騰,可都察院說,這兩位的家人都來告假了,說是昨晚貪杯,此時還沒醒酒。
莊淵原想今天早朝後再讓人去看看的,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已經跪在殿外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通政令秦,大年初三那天,他去楚茨園要見秦燁,還和秦珏鬧得很不愉快,兩位御史在大理寺鳴鼓後,九芝衚衕便風聲鶴唳,這件事已經不再是秦家族裡自己的事了,既然鬧大了,那就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這件事最好沒有,否則秦家都要賠上去。
但是已經鬧大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上前一步,對鄒尚道:“鄒僉事既已查出兩位御史是被人矇蔽,那可查出微臣族中之事?”
看皇帝對這件事的厭煩就能知道,弒父二字是不能提的,因此,秦才用族中之事,來代替秦珏弒父。
鄒尚呵呵一笑,衝著秦抱抱拳,道:“秦大人族裡的事,這不由下官來管,您不就是想問兩位御史既然冤枉了小秦大人,那麼小秦大人之父又如何了嗎?這個下官確實不知。”
秦怔了怔,以前的陳春和郎士文就像兩個活閻王,現在這個鄒尚看著和氣,卻是個笑面虎,他說了半天,有用的一句也沒有。
可畢竟是自己家裡的事,真若是秦珏弒父,對秦家也沒有好處,秦家的子弟都要受影響,鄒尚把這事推回到秦家族裡,他是求之不得,沒有在大殿上再追問的道理,秦退回去,就準備先不說話了。
但是秦家人不說話,有人卻不幹了。
韓前楚走出來,對坐在龍椅上的趙極道:“萬歲,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據老臣所知,京城裡人心惶惶,都說連秦家這樣的百年世家都出了這種事,難怪會有宵小覬覦朝堂,既然兩位御史說那狀子是受人矇蔽,可也總要有個端由才行,好端端地誰會來找秦家麻煩,不如秦侍郎把秦家大老爺請出來,以正視聽,也好安撫百姓。”
他是真心不待見秦珏,小王八旦藉著馬市一案,把山西官場攪得一塌糊塗,毀了他的幾個得意門生,這次若不趁機讓這小畜牲吃些苦頭,以後怕是就壓不住他了。
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