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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封信,羅錦言一笑置之,她讓人給羅錦屏送了幾匣子她照著秦瑜給的方子讓灶上做的點心,卻隻字未提邀請羅錦屏來楊樹衚衕做客的事。
她這樣做,但凡是腦子清明的都能猜到她是在婉拒,羅錦屏雖然比較二,可是有紅大太太這樣精明的孃親,也不會煳塗到哪裡去吧。
這一次羅錦言真是識人不清,羅錦屏愣是沒有看明白。
過了幾日,羅錦屏又寫了一封信,催促羅錦言快點接她來做客,她在家裡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羅錦言撫額,只好寫信,說現在正在打仗,京城不太平,過一陣子再接她過來。
中秋節的時候,羅紹像往年一樣,帶著羅錦言去帽沿衚衕,直到這時,羅錦言才再次見到霍星。
中秋前幾天,霍星便回了帽沿衚衕,羅紹帶著羅錦言來的時候,霍星來給羅紹見禮,羅錦言這才發現,不過十幾日,霍星似乎變得更加沉默了。
郭老夫人和薛氏見到羅錦言,依然像從前一樣喜歡她,霍亭兒卻消瘦許多,她的親事定在明年春天,可看現在的局勢,能不能如期出嫁還說不準,霍家已經提出要改日子,保定那邊還沒有回覆。
霍玉兒則拉著羅錦言的手,神秘兮兮地問她:“是不是等到閩軍退兵了,你就能嫁到我們家了?”
羅錦言岔開話題,問道:“上次你說畫幾個寶相花的花樣子給我的,你是忘了吧?”
霍玉兒卻以為她是害羞,嘿嘿笑著,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讓丫鬟擺了紙筆,給羅錦言畫花樣子。
從霍家出來時,霍星和霍辰把父女二人送出門來,羅錦言聽到霍星對羅紹低聲說道:“這陣子人心惶惶的,我想留在家裡陪陪祖母。。。。。。”
羅紹聞言心中微動,但他素來爽快,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這些日子你就先搬回來,每隔一兩天,派人把功課給我送過去便是。”
豈非是和秦珏一樣了?
羅錦言眉頭微蹙,回到楊樹衚衕,她回屋換了衣裳,便帶著湯圓和耳朵去見父親。
萬字不斷紋的簾子剛剛撩開,一狗一貓就竄了進來,隨後才見羅錦言走進來,羅紹笑著搖頭,心裡卻在默默嘆息,若是以後嫁到霍家,惜惜的貓貓狗狗還能像現在這樣跑鬧嬉戲嗎?
惜惜是很喜歡這對貓狗的,如果到時養在孃家,她會不會捨不得?
“惜惜,剛回來怎麼就跑來了,你今天去做客不累嗎?”羅紹邊說邊親手把裝著話梅和杏子乾的攢盒拿出來放到炕桌上,又讓遠山拿了棋盤過來。
從小到大,父女兩人都是邊下棋邊聊天,霍星初來時,看到他們每次下棋便說個不停,很是不習慣,後來見得多了,這才明白,父女倆不是下棋,還是以下棋的方式閒話家常。
青蘿則手腳麻利的沏了茶,給羅錦言的卻是冰糖燉雪梨。
“爹爹,您知道我會來找您下棋啊?”羅錦言用湯匙喝了一小口冰糖燉雪梨,揚起俏臉笑盈盈地問父親。
羅紹笑著摸摸她的頭,道:“出門時讓灶上燉的,原是怕你見客時說話說得嗓子疼,還想讓丫鬟給你送過去,你自己倒是跑過來了。”
這時耳朵跳到炕上來,春份嚇了一跳,連忙伸手要把耳朵抱下來,羅紹卻笑著道:“無妨無妨,就讓它在炕上玩吧。”
春分鬆了口氣,老爺真是謙謙君子,她爹只是個賣苦力的,可每天回到家裡,不論有沒有喝酒,對兩個姐姐和她就是非打即罵,姐姐們八、九時就賣去做童養媳了,她的運氣好,到了八、九歲時跟了小姐,這才知道,原來並非所有人家的爹爹都像她爹那樣,不把女兒當人看。
她就思忖著以後要更用心侍候這對貓狗,讓小姐把她在身邊多留幾年,要是以後能跟著小姐做陪嫁丫頭,還能侍候湯圓和耳朵的孩子就好了,也不知道它們能生幾隻小貓小狗呢?
羅錦言並不知道春份正在想著生小狗小貓的事,她下了一子,對羅紹道:“爹爹,我想在您身邊多留幾年。”
羅紹的手指已經執起棋子,聞言輕輕放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他卻從未向女兒說起終身大事,但現在聽女兒這樣說,他便想起霍星搬回帽沿衚衕的事。
“今天你在霍家,可聽到什麼?”羅紹問道。
在一旁服侍的夏至和青蘿,聞言便全都退了出去,只有春分還傻站在那裡,被夏至拽了下去。
“郭老夫人和大太太都是持重長者,自是不會對晚輩說什麼。”羅錦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