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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見狀,不由分說便衝上來,將打架的五個人制住。
羅紹三人這才緩過神來,見救下他們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公子,三人連忙謝過,正在這時,跟在他身後的隨從過來,道:“大爺,被打的人是兵部的,打人的是zj陣亡將士的遺孤。”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悲憫之色,對隨從道:“想來並非個人恩怨,我們不好插手,你們送他們回兵部吧,不要在這裡多做盤留,免得引來非議。”
隨從恭身而下,少年這才向羅紹三人抱抱拳,道:“舉手之勞,三位大人不必言謝,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想來不久便會有人來此盤問,三位大人還是換個地方用膳吧。”
羅紹打量這少年,見他身姿挺拔,一襲淡青色棉布直裰看似樸實無華,可頭上溫潤如玉的竹簪,腰間的羊脂玉佩,以及舉手投足間的高貴,無不顯露出世家子弟的低調華麗,更何況還生得一副俊美無儔的好相貌,這樣的人物,又有這樣的俠骨仁心,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羅紹忙問道:“今日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在下等不勝感激,不知公子貴姓,仙居何處,我等必當登門道謝。”
少年笑得雲淡風輕,謙聲道:“大人過譽,晚生只是偶遇而已,不敢稱功,就此別過。”
說完,鄭重地向三人行禮,便飄然而去。
看著少年的背影,李甲概嘆:“京城之地,果然人傑地靈。”
肖郎中也不住點頭,羅紹便問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真是個出色人物。”
肖郎中看看他,忽然想起他家有位待字閨中的女兒,便笑道:“羅兄真想打聽,這有何難,若是別的地方遇到,可能不好打聽,可這是天香樓,如果這位公子是京城哪位大人家中子弟,在這裡肯定有人認識他。”
說著,肖郎中便吩咐隨從去問,沒過一會兒,隨從就回來了:“大人,剛才那位公子是太常寺秦少卿的侄兒,秦家的大公子秦珏。”
“啊?”羅紹和肖郎中異口同聲,“他就是秦珏?十四歲的舉人?”
隨從道:“他是不是十四歲的舉人小的不知道,但打聽到他是秦家的長房長孫。”
待到三人重新去了另一家酒樓,按賓主坐下,便又說起方才的事,如果沒有秦珏出手,羅紹和肖郎中就從樓梯上滾下去,受傷是小,這醜可就出得太大了。
兩人都覺得應該登門道謝,更何況這是秦家子弟,就衝著他們家的天一閣,也要去謝謝人家。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李甲卻道:“這位小秦公子只是晚輩,兩位大人登門道謝未免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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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摸魚兒
‘羅紹和肖郎中這才醒悟,兩人面面相覷。倒是那位原本心有惴惴的李甲,這時心裡明鏡似的。
這兩位一個管著四品以下官員功過評定,另一個則管著這些官員的升遷降職,他們的幾個字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官員的命運,他正不知如何與他們拉關係,現在終於有了契機。
真正的世家不受朝代變遷影響,他們數代傳承,在朝堂根深蒂固,卻能做到從善如流,不受皇帝猜忌,自是有一套他們自己的處世之道。
李甲雖然並非京官,但是這天底下做官的若是連秦家也不知道,那就是井底之蛙。秦家在前朝便是名門望族,祖上據說曾迎娶趙郡李氏後人為妻,前朝末年群雄逐鹿,秦家又出了一個秦政,立下不世之功,而秦政就是秦家在京城這一支的先祖,秦政早年住在西安,其妻便是大名鼎鼎的京兆韋氏後人。因此京城秦家,又有韋氏血脈。
李甲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自是知道能與秦家子弟交往意味著什麼。
吃完飯,兩位郎中回了吏部,李甲便立刻行動起來。他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好,就像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他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同科在太常寺,他便想去太常寺找這人打聽一下秦珏的事,沒想到還沒到太常寺,就遇到方才在天香樓,給秦珏回話的那個隨從。
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連忙讓自己的隨從過去攀談,秦家隨從倒也是個健談的,沒過一會兒,就被套出話來,他家大爺在不遠處的清心茶鋪喝茶,原是讓他給秦二老爺帶個口信的,可二老爺進宮給四皇子授課了,他只好在這裡等著二老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