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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若是秦玲婆家找上門來,連同秦玲一起送到帽沿衚衕,別在這裡鬧。
她轉瞬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回到明遠堂裡,叫了莫家康和方金牛,又安排了一番。
次日清晨,幾駕馬車停在和義門前,馬車上插著龍旗,各放著四隻大水桶,水桶用繡龍的苫布蓋著,每駕馬車各有一名羽林衛和一名內侍。
和義門又叫西直門,在紫禁城的西側,城門洞刻著水波花紋,這裡是皇宮的運水通道。每天清晨,玉泉山的水就是從這裡運進紫禁城。
從昨天開始,和義門便有身穿飛魚服,腰掛繡春刀的錦衣衛在此盤查,因此,運水車要比平時早到一刻鐘,以免誤了貴主子們用水的時辰。
錦衣衛的人查得很細,就連押車的羽林衛也要搜身,雖然沒有願意,可這兩天宮裡城裡氣氛不對勁,誰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任由錦衣衛搜查。
忽然,一名錦衣衛高聲道:“這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只見第三駕馬車那裡,一名錦衣衛從趕車的身上搜出一張紙條。
半個時辰後,這張紙條已經落在錦衣衛副指揮使郎士文的手裡。
“郎副使,您看要不要讓左福呈給皇上?”他手下的僉事問道。
這張紙條拿在郎士文手裡,已經反反覆覆看了幾遍,紙條上只有兩個字:已安。
已安?
已安頓?已安置?已安全?
不論是什麼,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郎士文問那個僉事:“那個趕車的拷問出來了嗎?”
僉事道:“崽子們還在問,卑職出去看看。”
他剛剛走出門,迎面就跑來個都事,氣喘吁吁地道:“麻煩了,那人死了。”
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僉事只好硬著頭皮告訴了郎士文,那個趕車的嘴裡藏著毒囊,咬破毒囊死了。
郎士文氣得直跺腳,牙床子裡放毒囊,這在錦衣衛眼裡算個屁,就這點小手段,竟然沒被查出來,這些人都是飯桶嗎?就是剛入行的小崽子也懂的,他們會不懂?
郎士文才不相信,現在是什麼時候,皇帝都戴了綠帽子了,這幫烏龜王八蛋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疏忽?
有內奸!
有人不想讓那趕車的活著,這才下手滅口!
郎士文帶了幾個人,轉身就去了關押馬車的地方。
水裡沒毒,都用銀針試過了,所以早就有專人送進去了,但是押車的羽林衛和內侍,連同這次出問題的趕車的,全都送進了詔獄。
郎士文已經後悔了,方才他就應該親自審問,就不能把這件事交給別人。
他也是疏忽了。
不是他沒有經驗,是因為這張紙條只有兩個字,已安。
他這才一遍遍地懷疑是不是搞錯了。
“你們審了半個時辰,趕車的一句話也沒說?”郎士文沉著臉問道。
“他說他是冤枉的,再問就閉上嘴了,咱們燒了火鉗子正想往他身上烙,他就七竅流血了。”
郎士文冷冷地環視著面前的幾個人,嘴角挑了挑,轉身去見其他被關押的人。
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早有人去告訴了錦衣衛指揮使陳春。陳春一聽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郎士文是他的副手,查出這麼大的事卻沒有報到他這裡來,非但如此,還殺人滅口,讓人證死了?
手無寸鐵的犯人在一群錦衣衛面前自殺,你丫的煳弄誰?真當老子是棒槌啊?
郎士文二話不說,就讓人給皇帝身邊新近得寵的內侍小喜子送了訊息。
小喜子沒有怠慢,趁著服侍皇帝早膳時把這件事說了。
趙極昨晚歇在了勤政殿的東暖閣,叫了剛剛寵幸的女官李司籍侍寢,小喜子說起這件事時,李司籍正幫著內侍給趙極佈菜,聽說錦衣衛在玉泉山送水的人裡發現重大線索時,她拿著象牙箸的手抖了一下,一根炸得酥脆的酥油饊子掉到桌上,她連忙跪下,趙極見狀皺皺眉,這些才女什麼的當真是無趣,聽說死了個人就嚇成這樣,古淑妃可從來沒有這樣膽小,想到古淑妃,他便來了火氣,對小喜子道:“早朝後,讓陳春和郎士文一起過來,朕倒要問問,錦衣衛是怎麼辦事的。”
直到用完早膳,趙極去上朝時,才發現李司籍還在地上跪著,他的火氣又來了,若是古淑妃,這會兒早就扭著腰撒嬌了,李文忠那種貨色,養出的孫女反倒這般古板。
他不由得對李怡多看了幾眼,見她即使跪在地上,也是端莊優美,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