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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渭只看了幾行,便眼睛放光,待到把整張名單全都看完,他再也抑制不住興奮,道:“表少爺,請問這是。。。。。。”
他後面的話尚未說出,便被羅紹厲聲打斷:“無稽之談,真若是同僚之間的走動也無可厚非,可這上面為何還有閹人?那些六品七品的閹人算什麼東西,我堂堂兩榜進士,為何要讓我和他們結交?“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質問李青風。
李青風的喉頭艱難地動了動,眼睛的餘光瞥向坐在一旁的羅錦言,見那小沒良心的怡然自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瓜籽也能好看得像是一幅畫。
這麼可愛的小表妹,讓姑夫罵一通也無所謂了。
他臉上陪笑,好脾氣地對羅紹道:“小侄與京城的同行閒聊時,多多少少聽到一些訊息,這些人中不乏與內務府打過交道的,小侄雖得指點,可畢竟不是官場中人,這才擬了清單請姑夫和焦師爺過目。”
他雖年少,但經商多年,說起話來圓而不滑,滴水不漏。
羅錦言寫給他的這張名單,初看時他也很是吃驚,這裡面的人官職全都不高,甚至還有內侍。他對這份名單的來緣並沒有懷疑,他覺得這就是魯振平打探後整理出來的。
羅紹面色稍霽,但目光中還是充滿不屑。焦渭見了,笑著道:“東翁,學生看院中花木甚是繁茂,不如讓學生陪您去觀賞一番。“
羅紹有些遲疑,但還是由焦渭陪著走了出去。
李青風長長地鬆了口氣,走到羅錦言面前,揉揉她的小腦袋,指著上面那兩朵可笑的珠花道:“聽說有家叫花解語的,那裡的絹花做得最好,表哥帶你去買上幾朵吧。”
羅錦言眼波盈盈,使勁點頭,她現在很喜歡逛街買東西。
李青風是想躲出去,免得姑夫或焦師爺問起他時,他不知如何回答。
羅錦言也想出去,她也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父親,這是我憑前世的經驗擬出的名單吧。
名單上的人都不是高官重臣,但他們要麼有背景,要麼八面玲瓏,以羅紹現在的身份,結交這樣的人遠比去填高官們的無底洞更有實效。
李青風帶著羅錦言去了花解語,羅錦言買了一匣子京城裡最時興的縐紗宮花,又給舅母和大表嫂、陳師母各挑了幾朵。
兄妹二人高高興興地回到楊樹衚衕,卻見明嵐和遠山正跟著王祿忙活著。
王祿是李青風的管事,羅錦言要的那些東西一早就交給了王祿。
明嵐和遠山正在準備禮品,除了楊樹衚衕現成的東西,林總管又去街上採辦了一批。
羅紹索性不再過問,對李青風的臉色倒是好多了。
次日,焦渭和林總管便一家家的去送節禮,待到剛過中秋,楊樹衚衕便陸陸續續收到請帖,有邀請羅紹參加詩會的,也有吃酒的,羅紹再想端著架子,詩會也還是想去的。
羅錦言鬆了口氣,參加詩會總比整天燒香拜佛要好吧。
過了八月十七,貢院大門敞開,考生們陸續出來,京城裡便又是一番熱鬧景象。
焦渭是浙江紹興人,在京城裡原本就有很多做幕僚的同鄉,只是羅紹先前心灰意冷,他也只能靜觀其變,現在羅紹終於有所動靜,他便如魚得水,有時陪著羅紹出去應酬,有時便自己出去拜訪同鄉。
楊樹衚衕漸漸有了來往的客人,羅紹覺得這是給李青風添麻煩了,便想把隔壁的空宅買下來,一來可以給羅錦言當嫁妝,二來有事來京城也能暫住。
這些日子,羅錦言幾乎每天都去清心茶鋪,偶爾有客人看到她,魯振平便說這是東家的孩子。
沒過多久,鄉試放榜了,秦珏是北直隸的第四名,經魁。
他雖然沒中解元,但在這次的考生中,他的年齡是最小的。
尤其是這一次的解元已經年過三旬,人們提前他時便要提到秦珏,風頭反而被秦珏蓋住。
十四歲的少年舉人,又是出身世家名門,一時傳為美談。
羅錦言從清心茶鋪回到楊樹衚衕,一進院子就聽到羅紹正和焦渭在說:“這也要是秦家這種幾百年的世家才能培養出來的。聽說張承謨親自給他取了表字叫玉章啊。”
張承謨是公認的大儒。
羅錦言遂捂了耳朵進了後罩,被羅紹看到,不解地問常貴媳婦:“小姐這是怎麼了?”
常貴媳婦笑道:“興許是這陣子走到哪裡都聽到鄉試的事,小姐聽得沒有興趣吧。”
羅紹想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