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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說了下去:“母親說過,女嫁錯郎毀一代,男娶錯妻毀三代。我直到今日才明白其中道理,可惜太晚了。以後懷安有了孩子,不論男女都不許你插手。”
懷安是秦瑛的表字。
秦牧拂袖離去,吳氏便問一旁的霞嬤嬤:“二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孫兒為何不讓我來插手,不去學堂的時候,我不管那讓誰來管?”
說完這話,她這才發現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低著頭,恨不能鑽到土裡去,什麼都沒有聽到。
霞嬤嬤大驚失色,低聲說道:“我的好夫人啊,快別說了,這是以後的事,大夫就要來了,您還是快點想想該怎麼說吧,若是傳出去是因為那個原因被大爺處罰的,三爺就麻煩了。”
吳氏這才回過神來,是啊,秦瑛還躺在羅漢椅上,大夫來了看到這個樣子,還要有番說辭才好。
最可恨就是秦珏,竟然使出這等手段對付自己的堂弟,還有沒有人倫之道了?
罵這些時,吳氏早就忘了這些年她在秦珏身上做過的那些事了。
秦牧很生氣,從穀風園出來,便去了楚茨園。
秦燁正向秦琪交待一些事,得知他來了,秦琪連忙告退。
秦牧陰沉著臉走進來,看到秦燁面前堆放的厚厚一摞帳本,道:“大哥,出了這麼大的事,您倒還有心情算帳?玉章快要捅破天了。”
秦瑛是被抬進穀風園的,這件事秦燁已經知道了。
他淡淡地道:“懷安雖然有錯,但玉章出手也重了些,我會訓斥他的。”
訓斥?你的兒子險些把我的兒子淹死,就是一句訓斥?
秦牧冷笑:“大哥,您對孩子未免太過溺愛了,這才讓他今日險些釀成大錯,好在懷安身體硬朗,否則有個三長兩短,大哥,您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秦燁嘴角翕翕,終歸沒有說出話來。
見秦燁不語,秦牧森然道:“大哥,懷安是秦家人,玉章鬧得再大,也是咱們秦家的事,我這個當叔父的,斷不會與他計較,但是他日他若是出仕,也是這樣為人處世,大哥,到那個時候,有些事情可就不是能捂住蓋住的吧,就算他有斬殺寧王的大功,您認為今上仍會容得下他?到那個時候,整個秦家都要為他陪葬!”
說到後面,秦牧聲色俱厲。
秦燁向後仰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雙眼,對滿臉怒氣的秦牧說道:“下個月就要下聘了,到時我和羅沛然商量一下,把婚期定下來,成親了就是大人了,玉章行事也能收斂些。”
秦牧在心中鄙夷,大哥是越發沒用了,竟然連這種透過成親制約兒子的辦法也能想出來,真是管理庶務太久了,整日和商賈們打交道,說話辦事宛如婦人,連主見也沒有。
“我可聽說那位羅家小姐以前口不能言,如今雖然病好,想來仍舊口拙,大哥想讓她幫著勸說玉章,怕是會貽笑大方。”秦牧說道。
秦燁額頭的青筋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不悅道:“二弟,羅家小姐是閏閣女子,她的事情外人不足道也。”
話外音,你一個做叔伯公公的,有什麼臉說三道四。
秦牧也覺失言,乾笑兩聲,岔開話題,對秦燁道:“給玉章早點成親也好,省得他整日在外花天酒地,惹些禍端。”
送走秦牧,秦燁獨自在書房裡枯坐良久。
他看著書案上的淺綠玉樹根筆洗,那是父親秦老太爺給他的。
父親大人啊,您可知道您給秦家埋下了多麼大的禍端啊!
他嘆了口氣,從書架上拿過一本黃,翻看了一會兒,又取出秦珏和羅錦言的生辰八字,用筆在紙上測算。
次日一早,他把抄在紙上的幾個日子交給長隨大圍:“拿上我的名帖,連同這張紙送去欽天監,交給黎監正,就說我不便到他衙門裡去,請他幫忙掌掌眼。”
到了傍晚時分,欽天監的日子便測算出來了,看著紙箋上的三個最適合秦珏和羅錦言的日子,秦燁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無論如何,讓秦珏早日娶妻生子,延續血脈,也算是完成了父親的一個心願。
秦珏並不知道這些事,一大早,他便來到楊樹衚衕拜訪李毅。
他還只是在李毅剛到京城時,跟著秦燁來過一次,之後就下場了,也就沒有時間再過來。
李毅很高興,讓李青風作陪,留他用飯。
用過午膳,三人坐在宴息室裡飲茶,李青風道:“都是陳茶,玉章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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