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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風是在羅錦言小定的第二天才動身回揚州的,因此是和李毅前後腳到家,看到這兩封書信他也有些驚詫,惜惜定親他是知道的,可是姑夫怎麼也忽然定親了?
他風塵僕僕,正想睡個安穩覺,就被李毅叫過去仔細盤問。
問清秦家公子便是那個手刃寧王的秦珏,李毅呆怔一刻。
他揮揮手屏退左右,這才又問李青風:“你姑夫為何忽然就和秦家結親了?都說那個秦珏是個狠角色,你對爹說實話,是不是他得知惜惜生得好,就硬逼著你姑夫嫁女兒的?”
秦家世代書香也好,一門錦繡也罷,那對於這些商賈而言都是傳說。他們只知道秦家出了一個秦珏,親手殺了反賊趙櫟。
李青風被父親說得哭笑不得,攙著父親坐到太師椅上,這才說道:“秦珏是姑夫親自挑選的,他是秦家宗子,十四歲便中了舉人,早就名滿京城,可為人甚是謙虛,經常向姑夫請教功課,姑夫很喜歡他,秦家也有此意,便請了鳳陽先生做保山,來向姑夫提親。您敬可放心,我與秦珏相熟,您若是見到他,一定也會滿意,要樣貌有樣貌,要學識有學識,最難得的就是對惜惜也很用心。”
說到這裡,李青風便把大年初一時,秦珏連夜往香河送豬肉的事說了。
李毅見多識廣,也是吃驚地睜大眼睛:“讀書人不是應該送些珍本古籍嗎?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也會撿著上好的金銀珠寶送過去,這送豬肉的還是頭回聽說,或許也是有講究的。”
李青風看到父親一臉認真,心裡更覺有趣,有什麼講究?還不就是一時興起。
他便和李毅說起想給羅錦言在蘇州置辦宅子的想法,李毅撫掌稱好,對李青風道:“既然咱們李家沒有這個福氣,可也不能讓別人家欺負了惜惜,這宅子不但要置辦,還要大張旗鼓置辦,我出銀子,你讓人去辦。”
李青風眉峰揚起,笑道:“爹,這宅子是我送給惜惜的,您就不要和我搶了,惜惜成親時,您不如多給點壓箱銀子,或者瞞了秦家,在四大錢莊給她開個戶頭,嫁出去的女兒家最怕手頭吃緊,您看我娘過得多滋潤,還不就是手上有銀子。也免得惜惜要靠秦家那點月例銀子過活,想打件首飾都捨不得。”
李毅點頭稱是,他和廖家長房二老爺廖湘相熟,對廖家的事也知一二,各家每月不過二三十兩的月例而已。
“你說得對,你姑夫雖然不算窮,可他們羅家就是靠面朝黃土背朝天過生活,他的俸祿就更不用說了,還不夠官場打點的,如今他要娶填房,給惜惜置辦完嫁妝,怕是也沒有多少銀子給她壓箱了,那就有多少是多少,我另外讓林振興在四大錢莊開戶頭,給惜惜存一筆私房進去。”
壓箱銀子不會登到嫁妝冊子上面,真若是惜惜和秦家一拍兩散時,這些銀子就瞎了,還不如以他的名義存到錢莊裡,惜惜憑著印章便能隨時支取。
李毅的母親是安徽遊家的姑娘,遊家比李家還要早上十幾年來到揚州,李毅的父親最早就是跟著遊家老太爺跑鹽幫,遊家老太爺見他膽大心細,便把女兒嫁給他。這位老太太嫁妝豐厚,她去世之後,嫁妝都由李毅打理,李氏和羅紹成親之前,李毅就曾和李氏商量過,母親的嫁妝都給妹妹,只是當時李氏執意只要一半,把另一半留給了李毅。
後來李氏跟著羅紹去了偏遠的小地方,並且死在任上,李毅便一直後悔,當年就應該把這一半嫁妝拿出來,給羅紹去跑官,若是羅紹留在京城或者來了江南,妹妹又怎會年紀輕輕就去了。
現在李青風這麼一說,他便又想起這筆嫁妝。
把母親留下的一半嫁妝給了惜惜,她想拿出來給秦珏跑官也好,想給子女也好,甚至就像李青風說的,和離以後也能傍身。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立刻便派了心腹去辦。能兌成銀子的全都換成銀子,田產店鋪都有合適的人管著,就暫時先留著。
羅紹和羅錦言全都不知道還有這半份嫁妝的事,不久,他們便收到李毅的來信。
來信不是走的驛站,而是崔媽媽送來的。
崔媽媽笑著對羅紹道:“我家老爺說了,鳳陽先生家的千金一定是賢良淑德的,我家姑太太九泉之下也能放心,只是老爺和太太剛剛回到揚州,一時半刻脫不開身,就不能親自過來喝喜酒了,讓老奴把賀禮送過來。”
賀禮是一千兩禮金和一套金鑲玉的頭面。
崔媽媽又道:“我家老爺聽二爺說起表小姐下聘的日子定在八月後,就說那個時候家裡也安頓下來了,就想著帶著太太親自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