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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制香制墨,但卻好像沒有看到她動過手,她都是指揮著丫鬟婆子們去做,就是下廚也是這樣,她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偶爾叮囑幾句,廚娘們做好了,她嘗一嘗,指出不足,讓她們重新做來。
想到這裡,他又蹙起眉頭,他的母親和嫂嫂雖然都是嬌養著的,但逢年過節也會親自下廚,更會偶爾給相公做件衣裳鞋襪。秦家是大周朝首屈一指的世家,想來規矩也多,到時該不會挑剔惜惜這些事吧?
但他轉念又想,如果秦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那就把惜惜接回來便是,又不是養不起她,若是姑丈續絃了,新太太嫌她礙眼,那就從孃家搬出來,到時寧王之亂也平息了,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掏錢,在江南找處風景優美的地方蓋座大宅子,讓惜惜住進去,那是她的家,也沒有長輩管著,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憑著李家在江南的人脈,斷不會讓惜惜被人說三道四。以後遇到合心意的男子,就招上門來做女婿,給上幾萬兩的聘禮,就不信男方家裡不答應,一家不答應,總有答應的。
他立刻感覺神清氣爽,心裡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看著眾人七手八腳做著孔明燈,他便開始琢磨,是把自己前幾年在揚州置的那處宅子給了惜惜,還是索性到蘇州買塊地皮,找匠人建處大園子。
想來想去,還是在蘇州建處園子更好,也免得她和四弟李青越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過了年他回揚州時,順路到蘇州買地,再過一兩年惜惜就要嫁到秦家了,那時園子也建好了,惜惜在秦家過得不開心,隨時就能離開京城去蘇州散心,和離再嫁的也不是沒有,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珏趁著李青風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時候,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羅錦言看個不停。
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羅錦言別過臉去,給了秦珏一個漂亮的後腦勺。
秦珏的嘴角就高高地翹了起來,盤算著如果這個時候,他繞到她的另一側,忽然跳出來嚇她一跳,她會是什麼表情呢?
肯定不會像尋常女子那樣嚇得尖叫。
她一定會面無表情地瞪他一眼,然後繼續指揮丫頭婆子做燈吧。
可是,瞪他一眼也是件有趣的事吧,她的眼睛既不是水杏眼,也不是桃花眼,而是界於兩者之間,水杏眼的眼尾沒有這麼長,而桃花眼眼神迷離,不如她的眼睛純淨清澈,黑白分明,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烏黑璀璨,配上入鬢的蛾眉,微挑的眼角,長長的睫毛,不高卻挺直的鼻樑,花瓣似的紅唇,端莊中帶著嫵媚,嬌嫩中又有著奪目的明豔。
他常聽男人們坐在一起談論女人,無論是章臺走馬的貴公子,還是江湖上的粗豪漢子,都認為女子要到十八、九歲才能顯出顏色,但要論起迷人,還要屬花信年華的女子,舉手投足都能讓人心動。剛剛及笄的小姑娘,雖然嬌嫩,但就像是細白瓷的薄胎瓷器,擺在那裡看著就好,清清淡淡的,多看幾眼都擔心會碎了。
她還沒有及笄呢!
按理說要比細白瓷的薄胎瓷器更青澀,更不值得一看了。可是自己為什麼覺得她比世上所有的女子都要美,都要好呢?
不對,是世上所有的女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
如果成親以後,她能對他好一點,那該有多好?
沒關係,她對他不好也沒關係,他對她好就行了,把世上所有的好都給她,他才不想把她當成細薄胎瓷器高高地供起來,如果她想做一朵花,那他就寵著她,護著她,為她遮風擋雨;如果她想做一隻雁,那當然就更好了,他們可以一起寒來暑往,一起天南地北。
“玉章,玉章?你怎麼不做了?惜惜那邊已經做好一盞了。”
耳畔傳來李青風的聲音,秦珏這才回過神來。
他又看一眼羅錦言的後腦勺,忽然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你戴著風帽比不戴時更惹人注目,因為我總想把你的風帽扯下來。
有丫鬟們的歡唿聲響起,一個大大的孔明燈被舉了起來,真的做好了。
秦珏看看自己手裡剛剛訂好的竹條,沒道理啊,怎麼她能做得這麼快呢?
他索性扔掉手裡做了一半的孔明燈,對李青風道:“還是讓羅小姐她們做吧,她做得比我好。”
李青風愕然地看著他,別說是未婚夫妻,就是尋常男子也不能自認比不上女子啊。
他乾笑,又怕秦珏沒面子,便道:“你還是再試試吧?說不定你比她做得好。”
秦珏很奇怪地看著李青風:“她做得這麼好,我何必浪費時間,我又沒打算開燈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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