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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父親在屋裡籠火是野人的行為;說父親小時家裡窮,穿不上褲子,兄弟幾人光著屁股在屋裡點火,你說不像野人像什麼。
母親說爺爺家窮得叮噹響,窮得都掉底兒了。好不容易來了救星共產黨。我說為什麼那麼窮。母親說原來沒那麼窮,就因為你的爺爺和奶奶抽大煙,扎嗎啡。賣了房子、賣了地,就差賣兒和賣女了。父親從不講他的童年,也不告訴我他家有多窮、有多爛。
奶奶早早的去世了。我想大概是嗎啡扎過量了。要麼就是窮得買不起毒品了。父親還不到七歲,三叔六歲,老叔三歲,奶奶就死了。七歲的父親就跟著爺爺到處賭。然後就賭了一輩子。就在他嚥氣的頭一天還在賭,每賭必贏。父親死後,我發現一個筆筒裡都是父親贏得的金戒指。我一個也沒拿,全部給了陪伴他到人生終點站的新老伴。作為賭徒的女兒,我也特好賭,但不是賭錢,是賭命運,我喜歡和命賭。我的命運還不錯,每賭必贏,雖有時也挺懸。
我的爺爺在我八歲左右那一年,去世了。一口紅漆大棺材停在三叔家的院子裡,滿院子裡都是人,屋裡的一口大鍋冒著熱騰騰的氣,不像死了人,倒像過年要殺豬。沒有哭泣聲,也沒有吹鼓手,一切靜悄悄的。當時心想:這樣子有點不體面。
我的爺爺癱了好幾年,躺在三叔家的北炕上。三叔一家在吃飯,爺爺會彈過來一粒粒的小糞球,爺爺大便乾燥,自己用手摳。
我不記得爺爺長得什麼樣,只記得一瘦老頭臥在北炕上,不聲也不響。
爺爺和奶奶合葬了,沒有入陳家的祖墳,也就是我祖爺爺的墳塋地。另外選了一塊新的墳塋地。前一陣,二妹春來電話說:一個缺了八輩子大德的村長將我祖爺爺那塊地給賣了,要求遷墳。這要拆遷了,也沒有拆遷補償費。二妹春問我怎麼辦?我說:我們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哪能輪到我們這些孫女身上。
父親說他一年四季“肉面沾牙”。開始我不懂什麼叫“肉面沾牙”。問母親,母親說就是經常能吃上肉,吃上白麵。就因為父親一年四季的“肉面沾牙”,我和妹妹一年四季的很少“肉面沾牙”。
父親帶我去了外村,他的賭友家。他的賭友做四個菜,炒雞蛋、炒土豆絲、肉絲炒芹菜、涼拌白菜粉絲,還有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加小海米。豬油烙白麵餅。席間,那位賭友不停地用筷子將菜往盤子中間摶。開始父親還忍著,後來父親用筷子將四個菜全部打散道:怎麼著,不讓吃嗎?幹嘛老摶菜。那位賭友忙紅著臉道歉,吃吧!吃吧,孩子。我真的不想吃了,被這兩個賭棍用兩根棍子似的筷子翻來翻去的。
最後,我只吃了雞蛋湯泡餅。走出他家大門後,我問父親:今天算“肉面沾牙”嗎?父親大聲回答:算!當然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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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妹妹(1)
在我上初二那一年,我們國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對於我國的改革開放無疑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就是農村土地革命,土地承包到戶。那時,大哥早已大學畢業並參加了工作,小哥和我在讀中學,二妹春和小妹秋在讀小學。農村土地分包到戶,由農戶自己做主種什麼,不種什麼,牛、馬、羊,還有馬車都分到各戶,一切按人口抓鬮來分。我家由小哥抓鬮,手氣不錯,抓到的地是靠村口東門外挨著那一大片樹林的土地,這塊地的優點除了離家近外,土質特肥沃,而且平均每一畝地就有一眼機井。我家的土地是以前生產隊農肥堆積處,所以特肥。我們家當時戶口是六人,每人四畝地,就有二十四畝地,當時,三叔和我家裡一塊抓鬮,所以三叔家也分到了這塊地,和我們家緊緊相鄰,父親和三叔都特別開心,另外我家又分得一頭懷孕三個月的黃牛、一匹白馬和一匹黑馬,還有十五隻羊。這陣勢,頗有打土豪分田地那種感覺,只是分的不是地主的地,而是由公家分到了小家。家裡一下子有了二十四畝上好的土地,另外離家五里路外七號地又分了近三十畝的下地,還有方圓五公里的兩片草場,一個可用來養魚的小泡子。
一下子分到了這麼多生產資料,家裡是急需勞動力的,村裡人家沒有幾戶人家的孩子是讀書的,通常上個小學二年級後,能會簡單的四則運算,能寫上自己的名字,能分清男、女廁所就可以了,像我們家這樣都讀書的幾乎就沒有。那一年,二妹春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中學,二妹在小學一直就是前兩名的好學生,父母在家商量,怎麼辦呢?這麼多地需要人手,要不從這幾個讀書的孩子中拿下一個幹活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