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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讓紅派的變節分子上臺揭發,堡壘是最易從內部攻破的,瓦解他們的鬥志。當然,將來大聯合的物件就在這些反戈人物中,這也是讓反戈人物們敢於上臺的誘餌。黃成曾是紅派紅衛兵頭頭之一,手中可能還藏有手槍,但他脫離紅派變成逍遙派的時間較早,而且乳臭未乾好對付,又帶頭上山下鄉,在全縣知青中大有影響,無論*還是拉攏,都是老龍轄區內的首選。可是他肯定不會老實就範,因此得用一根結實的新麻繩'比舊繩勒人更疼'把他拴來,同時也是先勒掉他的“脾氣”。
老龍可不願幹小打手們乾的麻煩事,更不想去得罪一個可能被“聯合”的人物,所以昨天下午從區革委到公社後,他已將事情作了安派,把出風頭的機會盡量滿足了“王無常”。
到了區革委,黃成被關進了一個剛騰出來的房間裡。為了接待他,屋內打掃得非常乾淨,清爽得什麼也沒留下,黃成只好淒涼地坐在冰涼的三合土地面上,欣賞那休想動搖的鐵欄。
天快黑時,又關進來兩個沒縛的人。憑他倆那瞪著大眼的心驚肉跳相,憑他倆對黃成也十分敬畏的傻勁,憑他倆的衣著,二人的級別,頂多不過是某大隊,或某公社的紅派跳樑小醜。看守警告三人:“不許搞串聯!”然後“乒”地又關上門上了鎖。
隔壁房中,靠這屋的牆上有個掛鐘,每過一小時,它都要驚人地敲打一通。晚上,那神氣的傢伙有勁地響了十下後,不一會兒,兩個農民被叫到它的房裡去了。既然那兒有掛鐘,必定就是重要的辦公之地,犯人在那裡便可以被決定去留或住宿等問題的。黃成剛為自己先來卻沒人理採而暗感不平,那兒驀地響起了一聲驚叫,緊接著,熱鬧的捶擊聲、皮帶的抽打聲、凳子的撞倒挪動聲、驚心的哭嚎討饒聲,一併轟然而起,其中最響亮的是討饒呼叫:
“哎呀、哎呀,我投降!哎呀我投降呀、媽呀……”
每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哎呀”,都是一拳頭一槍托或一皮帶打在人身上的伴音。那邊發瘋的喧囂,把這邊的黃成嚇得呼吸都快停了,他想到,兩個人同時招架那幫人都嚷得這麼歡,輪到自己一人時,肯定完了。
他沒聽見審訊,只聽見兩農民被打得亂蹦亂叫,好象打完了過堂就結束了。兩難友是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挪回來的,打手們耐心地跟在後面。兩人挪進屋後,借打手們手中的馬燈可看出,他倆的臉已被粗心地化了妝,上面血跡,青痕、淚水、鼻涕和塵土等應有盡有,髒亂得象可憐的花貓,頭髮汗溼而張揚地象刺蝟毛,恐怖的圓眼,警惕著打手們手中的竹板皮帶和槍托,好象它們是會突然昂起頭來的毒蛇。
幾個打手把兩農民一直送進屋,喝令他倆一人蹲一個屋角,這就算安頓好了他們的住宿。等兩農民艱難地蹲縮到各自的角落裡後,打手們才轉過身來,欣賞在牆根紋絲不動地坐著的黃成。他們很中意這個到手的獵物:
“這才是個大的。”
“這傢伙最壞,該先打。”
“站起來!”
黃成連忙站起,筆直站定,腦子裡嗡嗡地什麼也不能想了,只等著帶走捱打。
打手們詭譎而開心地笑了,有人諷刺:“裝得倒老實,早幹啥子去了?”好象黃成被抓之前一直在幹著壞事。
他們的鄙夷表明,如現在就開始收拾,那就太便宜了黃成。有人說了聲:“不要理他,走。”幾人便出門上了鎖。
這一夜,屋裡的三人通宵都未閤眼。兩農民雖不敢有隻言片語,但總斷斷續續地哼哼,偶爾還發出挪動身體的護痛聲。黃成上半夜一個勁地心驚肉跳,下半夜則凍得不停地哆嗦。山區的盛夏晚上也冷,何況現在還是初夏。
第二天上午,一個打手開門來提黃成,把他帶到昨晚曾讓那兩個農民蹦叫了個夠的隔壁房中。老龍坐在桌前,整理著一疊剛裁好的廉價白紙、“王無常”和幾位威風凜凜的陌生人,*叉腰或抱著雙臂圍著黃成站定,一位陌生人單刀直入,喝問黃成願不願意向毛主席投降?黃成趕緊回答投降,並囁嚅地小聲申明:“我沒反對毛主席。”
這可是個滔天大罪。
那陌生人手指往黃成額頭上使勁一戳:“反對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就是反對毛主席,你懂不懂?你他媽的還是老高中紅衛兵!”
有人在黃成身後吼起來:“乾脆點說,願不願回革命路線上來?”
“不是‘回來’,是‘靠攏’!這傢伙從來就沒在革命路線上呆過。”有人憤恨地糾正。
前景很清楚,如果黃成不立即向他們靠攏,他們便立即向黃成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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