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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拓跋軍共五萬兵馬,且素來驍勇善戰,拓跋宗越的兇名在燕國境內都已到了可止小兒夜啼的地步。而西路軍僅只一萬人,領兵的將領李子翰年近七旬,雖為老將,精力卻已不濟。
這一場遭遇戰原本應是一邊倒的局面,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出現了驚天逆轉,十六歲的蕭雋一戰成名。他先是帶領兩千人在燕軍周圍展開襲擾,利用拓跋宗越的驕橫心理誘敵深入,一舉殲滅敵軍側翼部分。後又在李子翰的配合下,以中軍為餌,將拓跋宗越及其精銳兵馬困入唐軍的包圍,並親手斬下了拓跋宗越的頭顱。拓跋宗越一死,燕軍頓時崩潰,輕而易舉地被唐軍殲滅。
一顆將星冉冉升起,洛陽蕭氏,這個過去的名詞,在抹去了覆蓋其上的血與塵後,重新閃耀在了亂世的風雲裡。
大軍得勝還朝時,揚州城內的百姓幾乎傾巢出動。人們擠在街道兩側,紛紛議論著那個令所有人驚詫欽羨的少年。
“看,那就是蕭小將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洛陽蕭氏,名將輩出,蕭小將軍是蕭都督的兒子,對付區區拓跋狗賊本就是手到擒來。我看,北邊的那些蠻子們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那是虎膽斷魂槍吧?聽說蕭都督戰死時,手裡就握著那杆槍。蕭小將軍又用此槍斬下了拓跋狗賊的頭,一報還一報啊。”
“哼,蠻子皇帝這會兒大概急的跳腳了吧。日後蕭小將軍殺入太極宮,可就報了蕭氏的血仇。”
陸萱站在人群裡,聽著人們對蕭雋的各種議論。那個話題的中心此時正騎馬而來,他身背虎膽斷魂槍,頭頂是迎風獵獵招展的帥旗。他身姿挺拔,彷彿一柄出鞘的利劍,閃耀著鋒銳的冷光。
蕭雋的眉眼並沒有絲毫變化,但陸萱覺得,他和以前已經不同了。就像一隻破繭的蝴蝶,他的發,他的眼,他的一舉一動,都透出凌厲又讓人敬服的氣息。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陸萱如此清醒的認識到,蕭雋屬於戰場,屬於血與火,屬於刀與劍。他不屬於劈柴、餵馬、給花花草草澆水的平靜生活,不屬於陸萱。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看著他的未來。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容,他綻開一個耀眼的笑容,彷彿春暖花開、新枝抽芽。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在那沸騰的鼓譟中,陸萱看到了蕭雋的雙眸,純黑中跳動著烏金的火花,他衝陸萱做出一個溫柔的口型:“阿姐,我回來了。”
回朝後,蕭雋被封為宣威將軍,領龍牙衛。短短一年時間,蕭雋參加了大小十餘場戰爭,為唐國奪得了廬陵、湘東,一度攻入漢國陪都,將唐國的疆土延展到湘水流域。很快,他就被封為冠軍將軍,此時,他不過十七歲。朝中甚至有人斷言,“再過兩年,蕭三必是又一個霍驃姚”。
“呸呸呸,什麼霍驃姚,不吉利。”陸萱一面恨恨地啐著,一面縫補著手裡的衣服。
蕭雋坐在陸萱身旁,含笑看著陸萱飛針走線。他如今已是正三品的高官,又深得聖寵,皇帝早就要賜蕭雋一所宅子,但被他拒絕了,依然與陸萱住在一座小院裡。家中也沒什麼僕傭,除了一個廚娘,就只有一個看門的老頭。蕭雋的衣服原本都是自己補的,陸萱不耐煩這些細緻活,衣服破了就要蕭雋換新的,但蕭雋是個很念舊的人。他如今經常在外征戰,衣服破損的更快,又沒有時間縫補,陸萱就撿起了這個活。
陸萱見蕭雋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不由沒好氣道:“補壞了不怨我。”
蕭雋並不答話,他認真地看了陸萱好一會兒,才道:“阿姐,你真好看。”
陸萱只覺臉上一熱,忙掩飾道:“瞎說什麼,臭小子,才一年就學會油嘴滑舌了。”
蕭雋也不反駁,仍舊看著陸萱。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一起,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室內編織出一副跳動的光幕。他們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了,蕭雋南征北戰,還得每日上朝站班,閒時也有不少應酬。蕭雋覺得很對不住陸萱,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道歉。
陸萱一見蕭雋這幅模樣,就知道他有心事,但他素來是個有主意的人,如果需要和陸萱商量,自然會主動告訴陸萱。
蕭雋確實遇見了一件很苦惱的事情,這件事卻不能對陸萱說。
上個月,蕭雋從湘東班師回朝,面聖時,皇帝居然透露出了想要把次女昌國公主嫁給蕭雋的意向。蕭雋當然不願,只有裝聾作啞地把話題岔了過去,所幸皇帝並沒有追問。
蕭雋苦惱了半個月,決定去問問沈樸。沈樸倒是樂見此事,一力勸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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